一丈青體格肥胖碩大,但跑起來卻是不慢,轉眼就跑的沒影。
李綱這一文人卻只跑了六百來步,便以上去不接下氣,只差沒有趴在地上。
羅騰飛看的心煩,心道:“書生就是書生!”當即,一把將他逮到背上,邁開大步尾隨追去。
出了錢塘江,羅騰飛以上將軍的身份從途中驛館要了五匹馬來,一行人揚鞭飛馳。
那莊園是一座一連五進的大宅,面向裡東方,門口蹲著一對白石獅子,氣象威武。
羅騰飛老遠看見望見,快速逼近,莊門兩面大開,做迎客狀。
一丈青大叫:“不對!”
看門的老胡向來心細,即便他們在府內小居的時候,莊門也是緊閉,敢不要說是此刻,莊裡還藏著一位重要人物。
定有情況發生!
一丈青神色焦急,也不急下馬,當先衝入前院,隨即發出了一聲,悲呼:“老胡!”
羅騰飛聽到呼叫,心知有異,生怕對方遇到危險,隨後衝入前院,沒走幾步,便見地下俯伏著一具無頭屍體,血如湧泉般流出,將整具屍體都浸泡起來,在不遠處平躺著一顆頭顱。
死者,儼然是被人殘忍的一刀砍下了腦袋。
羅騰飛義憤填膺,那死者的年歲,絕對不下於七十。能對這種七十歲的老人家下如此狠手,足以當上“喪心病狂”四字。
一丈青跳下馬,往莊後跑去。
羅騰飛對同行的兩位李綱的護衛道:“你們在這裡保護李相公,遇到敵人便大聲呼叫。”
羅騰飛來到正堂,地上橫臥兩人屍骸。堂內一片凌亂,到處都有打鬥的跡象,一丈青早已不在大堂。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聲淒厲的叫喝。
“不!”
羅騰飛穿堂而過,來到後院。
後院四周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屍體,東一具,西一條,還有花草盆栽被踐踏的跡象,有方的小竹林,皆被利刃砍斷,已是一番大戰後的景象。
在後院中心處,一個壯漢斷了一臂,胸口被利刃撕裂開來,低聳著腦袋,跪坐在地,另一手撐在地上。他斷臂處血流如泉湧,全身已成了一個血人,一動不動的,已經死絕。
一丈青正在他的面前,大手捂嘴,淚流滿面,使命搖著腦袋。
不用說此人定是他的夫君張用無疑。
李綱聽得動靜大步走了進來。
羅騰飛搖了搖頭,不甘嘆道:“我們來晚了!”
李綱見後院情況,已猜到大概。但如今情況已不能在意張用,韓辰陽決不能落入金人手中,使之一身能力,成為金人的助臂,急切問道:“韓辰陽在哪?”
羅騰飛四周一望,這院裡有一個後門,可門鎖尚在,沉聲道:“門並未開,若我猜測無錯。張用打算領韓辰陽由後門逃走,但晚立刻一步,還未來得及開鎖,就已被敵人追上,韓辰陽肯定落在了金人的手中。”
李綱點著頭,也認同這個說辭,奇道:“此地偏僻,也不知對方如何找到。”
羅騰飛也覺得這點最為可疑。
“咦!”李綱發出了一聲驚呼,快步來到張用的身旁,將他稱在地上的手移開,叫道:“快來看,這裡有個‘琴’字。”
羅騰飛疾步上前,果真見張用手心下有一個“琴”的痕跡,字跡深入土內,還有血跡隱現,應當是張用死前,用盡力氣所刻。
羅騰飛心道:“這就是傳說中是死者遺言?”
一丈青將那琴字“嬌軀”一震,目噴血焰,叫道:“竟然是他?”
羅騰飛、李綱相繼露出狂喜之色,齊聲道:“是誰?”李綱認為只要有查下去的的訊息,還有追回來的可能。羅騰飛卻將目光放在了小乖的身上。
一丈青大笑道:“他叫張琴,我府邸的管家,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活人。”她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卻是說不出的淒涼,而且滿含怨毒。
羅騰飛道:“可有韓辰陽用過的東西,只要聞到味道,我家小乖就能找出他現在在哪。”他指著威風凜凜的小乖,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似乎聽懂了羅騰飛的意思,小乖“汪汪”叫了兩聲,高昂著腦袋,頸上的鬃毛抖動,說不出的威武。
一丈青忙去韓辰陽的房間,找來一條毛巾。
小乖嗅了嗅氣味後,叫了一聲,急速向莊外跑去。
羅騰飛、一丈青、李綱以及兩個護衛,一同跟上。
他們跟著小乖沿僻路向西,走得七八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