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親自找上門來,難道是因為梁紅玉一事?
當初,他們救了梁紅玉後,立刻擬定了攻打完顏兀朮的戰術,梁紅玉在軍中頗為礙事,羅騰飛在戰前命人先行將梁紅玉以及王德送回臨安。
而今他們兩人一同前來,是道謝來的嗎?
羅騰飛想起韓世忠的為人,覺得不大可能。
虞允文提醒道:“不管他們有何目的,先請來再說。”
“也好!”羅騰飛讓人請他入內,自己也跟虞允文一起外出迎接。
韓世忠、梁紅玉走大堂,見羅騰飛迎面而來,高聲道:“羅兄弟,我韓世忠給你賠罪來了!”
羅騰飛聽得一怔,驚詫道:“韓宣撫何出此言?你我並沒有什麼大的過節。”
韓世忠回答,只是道:“既然羅兄弟不願意原諒我,那我也只能磕頭賠罪了。”這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歸天跪地,跪父母。可韓世忠卻不遲疑,雙膝跪倒,便磕下頭去。
羅騰飛吃了一驚,急忙扶起,深悔自己出言輕薄,但又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忙道:“韓宣撫起來說話。”
韓世忠勇武過人,雙臂也有千斤之力,但此刻給羅騰飛扶著,卻無論如何也拜不下去,心中暗自震驚,也不強拜,但依舊倔強道:“羅兄弟若不原諒韓某,韓某便不起來了。”
羅騰飛苦著連看著梁紅玉,希望她來解決面前尷尬。
誰知梁紅玉竟然將頭一撇,故作沒有看見。
羅騰飛再向虞允文求助。虞允文也不知如何是好,即便他才思敏捷如何敏捷,這種情況也非他能夠應負的了得。
羅騰飛左右無計,只好道:“我原諒你便是了。”
韓世忠嘿嘿一笑,這才站了起來,對外道:“抬上來!”
數名兵士在他的號令下,各自端著無蓋禮盒走了進來,分別裝著頭盔、胸甲、護肩、護腕、護膝、戰靴以及鎖子甲背心,這是一整套標準的盔甲,但無論色澤還是質地都遠遠地勝於常見鎧甲。
韓世忠再度抱拳下拜,道:“我韓世忠所有良田千頃,但這些俗物想來不入羅兄弟法眼,這套紫金鎧是我大宋最好的鎧甲,尋常刀劍難傷分毫,是當年韓某在黃天蕩一役後,官家送我的寶貝。今日,我將它轉贈給你,以謝你救我夫人之情。”
羅騰飛被韓世忠搞的手忙腳亂,不明所以。他跟韓世忠有過一點小小的摩擦,但算不上得罪,只是平時缺少往來,形同路人。
韓世忠這般熱情,一口一個“羅兄弟”,又是下拜,又是送禮,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羅騰飛心道:“這韓世忠怎麼像一個無賴一樣,什麼都一廂情願,搞得老子是莫名其妙。”搖頭道:“救梁夫人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足掛齒。再說梁夫人也曾助我大破韓常,什麼也抵消了。更何況,這是官家贈送給相公的寶甲,我又如何能夠受的?”
韓世忠急得跳了起來,道:“什麼何足掛齒,對你也許是何足掛齒,但對我來說夫人可就不是何足掛齒了,就算是用天下資財也休想換得夫人的一根手指頭。”
梁紅玉俏臉微紅,暗恨韓世忠口沒遮攔,伸手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擰。
韓世忠回頭叫道:“夫人,幹什麼?我韓世忠今日說的話可說句句出至肺腑,沒有半句虛言。羅兄弟救了你的性命,在我而言等於救了我的一切一樣。莫說是一副鎧甲,就算是要我的性命,我也沒有二話。”他說的斬釘截鐵,大有寧失天下,不負紅顏的氣概。
羅騰飛、虞允文更是目瞪口呆。
梁紅玉心中雖然覺得甜滋滋的,但在這種情況下只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所以!這副鎧甲是我的心意,羅兄弟這收便是收了,不收也得收,不然就算看不起我韓世忠,誰看不起我韓世忠,我就跟誰急。”
羅騰飛一陣頭暈目眩心道:“收回先前的話,這韓世忠不是像一個無賴一樣,他——確確實實就是一個無賴。”面對韓世忠,羅騰飛實在沒有任何辦法,只好道:“好了,好了,我收下便是了。”
他迫於無奈收下了紫金鎧,但心中還有顧慮,問道:“這紫金鎧是官家賞賜,官家若是追問起來又當如何?”
韓世忠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有什麼,官家送的不是鎧甲,而是心意。他的心意韓某收在心中,這死物又算得了什麼?好比今日,這鎧甲雖好,但那比我的夫人?送它也是略表心意而已。”
羅騰飛大笑了起來道:“禮輕情義重,這道理我懂。走,入廳上座。”同時,也命人看酒。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