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世事就是如此難以預料。
金使被殺,導致和議破裂,導致金國皇帝立志伐宋,也導致了他的夢想即便破裂。
完顏撻懶越想越怒,最終火上心頭,一腳將面前案几踢飛了出去。案几上的茶水書籍散落一地。
“左元帥如此憤怒,想必是因為官家已經立志主戰的緣故吧!”一個柔美如女子的嗓音輕輕地自大殿外傳來,一個平凡普通的書生慢步走進了大殿。
完顏撻懶一怔,臉上陰晴不定道:“金先生好,不知先生在我府上過的如何?”
“左元帥想問的,不只是這句罷?”那姓金之人絲毫不以為意,仍然是平平淡淡道:“左元帥剛剛下朝不過片刻,朝中大事,傳播緩慢,為何不問問在下是如何得到這個訊息的?”
聽到最後那句話,完顏撻懶臉色沉了下去,這種被看破心事的感覺並不好受,冷冷道:“既然先生替我問了,就請自問自答罷。”
金先生輕輕笑道:“人的性格意味著他的處事風格,在下雖然不知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聽說了金使在宋境遭受屠殺一事。當今皇上年輕氣盛,加上新登基不久。難免心高氣傲,決定要權掌天下,幹一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以證明自己是一個出色的帝王。連續幾番戰敗,官家必然面上無光,傲氣備受打擊。如今又遇上這等事情,以官家的性格必然惱羞成怒,從而遷怒宋朝,因此這宋金之間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官家以不可能再同意左元帥的和議主張。”
完顏撻懶愣了一會兒才咂出話中滋味,苦惱道:“先生果然神機妙算,一切都如先生預料的一般。皇上已經決定主戰,如此下去。我在朝中恐怕無立足之地。”
金先生卻不以為然的笑道:“左元帥此言差矣,在下認為左元帥在朝中並非沒有立足之地,反而這是令相公崛起的大好時機。”
完顏撻懶心中一動,忙問道:“此話怎講!”頓了一頓,完顏撻懶來到金先生的面前深深一揖道:“請先生賜教!”
金先生笑道:“我華夏擁有數千年的歷史,這千年的歷史中發生過數之不盡事蹟,值得我們後人為此警戒。尤其一點,不可於官家敵對。哪怕你實力再強,聲勢在浩大,公然於官家不和,為敵,都不會有好的結果。所以,在下認為左元帥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轉為主戰,勸說官家主戰,支援官家主戰,以取得官家好感。”
完顏撻懶本是滿心期待,但聽金先生竟然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怒道:“你這是叫我迎合完顏兀朮?”
“非也!”金先生沉聲道:“並非是左元帥迎合完顏兀朮,而是讓完顏兀朮來迎合左元帥。”
完顏撻懶驚詫道:“這是有什麼區別?”
金先生笑道:“區別可大了,首先左元帥必須要明白一點。不論什麼時候,完顏兀朮都將是左元帥的死敵。你們就如一山上的兩隻猛虎,只有將彼此徹底擊潰,才能真正的佔山為王。”
完顏撻懶點頭認可,如今金國朝政掌握在完顏撻懶與完顏兀朮的手中,雙方力量均衡,想要獨大,只有消滅彼此。
金先生續道:“問題就在這兒,眾所周知,完顏兀朮是主戰派的領袖,所以左元帥進入了一個誤區,認為完顏兀朮是主戰派的領袖,所以要想搬到他,必須站在同他敵對的勢力。但不知元帥想過沒有,為什麼非要站在完顏兀朮敵對一方才能扳倒他?”
“這……”完顏撻懶說不出話來,他將完顏兀朮視為勁敵,凡是完顏兀朮支援的事情他都反對,完全沒有考慮其他。
金先生笑道:“這就是關鍵所在,如今官家已經表了態。短期內宋金之間,已經不可能在存在‘議和’這個字眼。元帥若堅持主和,滅亡的將不是完顏兀朮,而是元帥您啊!”
完顏撻懶面露擔憂之色,道:“這個我知道,也清楚。我為此煩心,也是為了此事。好了,先不說這些,說說你的看法,假設我若為主戰派將如何對付完顏兀朮?”
金先生沉聲道:“首先左元帥應當大力支援官家伐宋,以博取官家好感;然後,極力舉薦完顏兀朮為南下的伐宋主帥;最後。等待訊息左手漁人之利。”
“你讓我支援他?”完顏撻懶啞然,沉默片刻,眼中閃爍著陣陣寒芒,點頭冷笑道:“支援完顏兀朮伐宋,先生究竟是誰的人?”
金先生無視完顏撻懶露出的殺機,從容笑道:“左元帥您先別急,慢慢聽我說來。支援完顏兀朮伐宋其實對於元帥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首先,元帥能夠討得官家歡心,這點異常重要。其次,世人皆知元帥跟完顏兀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