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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老爺與邵九的見面,亦是懷著另一種心思。不斷的試探、周旋,你來我往之下,顧老爺發覺一件事情,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的少年,果然並非一般的草莽流寇,風淡雲輕的神情下,更遠遠是不那麼簡單。
只不過,正是如此,他才更放心與之謀劃。他一直深信一個道理: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他在商界那麼多年,很明白利益的趨勢才是最能促成關係,而那種關係,雖會隨著利益的消散或變化而結束或生變,但在利益相同時,是最為穩固可靠的。
他更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少年,絕不會只甘心做一個幫會頭目那麼簡單。
而自己呢?顧老爺眸中流露出一絲微芒,這些年來,顧家的名聲夠大了,錦衣玉食,亦什麼都不缺,旁人看來,他應該滿足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什麼。當年若非自己,阮家有如何能……
目標一致。淺笑試探間,顧老爺自信找到了那少年眼中相同的訊息。於是,便有了邵家向寶嫿提親一事。這算是幫忙,亦算是第一次的合作。
他這麼做,只是想試探一個人。
其實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白氏的屍身時,是如何震驚,因為白氏的死狀叫他想起了一個人,一段往事;一個他刻骨銘心的人,一段他每每思及便痛不欲生的往事。只是,那震驚他掩飾得極為小心,幾乎並未流露。所以,他請來白朗大夫檢視白氏的屍身,白朗大夫說白氏脖頸上的勒痕並非致命傷,而像是死後造成的,最叫他吃驚的是白朗大夫狀似無意的一句話,說起曾經的一種毒,叫清風拂,能取人性命於無形。他於是親自去查,果然查到一些眉目:那制清風拂的鬼手,居然曾在阮氏未出嫁前,便在阮家做過一段時日的門客。
一切昭然若揭,但他深知那人心裡若還有一絲在意,便是對寶嫿。他開始轉變,故意忽略寶齡,偏袒寶嫿。果不其然,那人露出了藏了十幾年的尾巴,她是巴不得寶齡代嫁,遠遠地消失吧?
叫他沒想到的是寶齡,居然聽了她的話回來找他,他雖是驚訝,但亦順水推舟般“逼”寶齡代替寶嫿,去邵公館小住。寶齡若能離開顧府一段時日,他做一些事,也再無顧忌了。
她以為這件事要解決,會費一些時日,卻沒想到,她居然輕易地便承認了。就在剛才,他幾乎拋棄了多年的沉著,就像個衝動的少年一般,想就地了結此事,直到聽到她最後的那番話,他瞳孔才慢慢收縮起來,原來,她手裡握著他的把柄,所以,她有恃無恐。
那件事,是他心底永遠的隱秘……
一念至此,顧老爺的眼神隨即變得冰涼:“你和我心中都明白,又何須再問。”
阮氏彷彿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都消失殆盡,卻是笑了:“是,我早就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望著阮氏失魂落魄的模樣,良久,顧老爺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瑗貞,過去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只要你日後安分一些,做一個孃親該做的,我又怎會虧待於你?終究,你是寶齡、寶嫿的娘,是咱們顧家唯一的女主人,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哪怕日後顧家有了男兒,亦是如此。”
阮氏身後,還有一個阮家。此刻,還不到時候。更何況,那件事,她似乎全都知道……顧老爺盯著阮氏:這件事,他適才,的確過於急躁了。
阮氏亦凝視顧老爺,許久許久,眸中終像是掠過一絲感動,一字字道:“老爺,果真如此?”
顧老爺緩緩點了點頭。
阮氏吐出一口氣,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老爺,夜已深,我服侍您睡吧。”
顧老爺淡淡道:“咱們亦許久未曾說過話了,今夜你就別回瑞玉庭了,在這裡歇下吧。”
臉頰流露出些許紅暈來,阮氏似是受寵若驚,輕輕走過去幫顧老爺寬衣解帶,若此刻有人經過,應該會看到衣服伉儷情深的畫面吧。
然而,顧老爺背過身去,眼神立刻變得冰冷,而阮氏在顧老爺轉身的一剎那,眉宇間亦是浮上一絲異樣的情緒。
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怎麼可能?若今日一切都為撕破之前,他對她說這番話,或許她便心軟了,但當他為了那個死了十幾年的女人想要掐死她時,她心底最後一絲曾經或許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希冀,都化為灰燼般的泡沫,一顆心只剩下怨恨與絕望。以為她看不出他只是想暫時安撫住她,好守住那個秘密麼?阮氏涼涼的一笑,心中默默道:顧萬山,是你絕情決意在前,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