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過來的那幾天,寶齡曾翻過顧大小姐的抽屜櫃子,想尋找些蛛絲馬跡。只是,訊息實在少得可憐,無非都是一些姑娘家家常放在房裡的東西,首飾、胭脂水粉、小玩意什麼的,再有便是一大櫃子的衣裳,春夏秋冬,顏色鮮豔,款式各異。後來她便索性放棄了。
只是,她沒想到還有另一個地方。招娣見她破天荒的親自動手整理屋子,便提醒她:“大小姐,床底下還有個箱子,您親手放的,這些天也不見您開啟過,不知那些東西還用不用得著。”
原來如今寶齡手上的那串紅豆珠就是招娣在箱子旁發現的,只是那個只箱子是顧大小姐親手合上放在床底下的,所以招娣也不敢去亂動。
寶齡懷著好奇將那隻紅木箱子,面上積了薄薄的一層灰塵,彷彿許久都沒人去動它。扣動銅釦,啪地一聲開啟,寶齡倒有些吃驚。
裡頭並不是些舊了的衣裳首飾,更不是一些古怪的東西,之所以奇怪,是因為裡頭什麼也沒有。
顧大小姐為何要保留一隻空箱子?還將它放在床底下?若裡面有些秘密倒還說得過去,可偏偏裡面什麼都沒有。
寶齡抬起頭,見招娣也愣愣地望著那隻空箱子,於是笑笑:“我不記得我放了什麼了。”
招娣皺皺眉:“我記得那一夜看到大小姐放了許多東西進去呢,好像還有一疊厚厚的紙,寫滿了字的,怎麼全不見了?”
寫滿了字的紙?難道是從前顧大小姐跟著阮素臣學寫字時寫的一些詩詞歌賦?與阮素臣鬧了彆扭,結果一氣之下便統統丟進箱子裡,眼不見為淨。
“這箱子除了我……”寶齡頓了頓道,“除了我自己,還有誰動過麼?”
招娣搖搖頭,忽地想起什麼:“哦!招娣記得小姐吞了砒霜之後,太太來看小姐,在小姐床邊坐了好久,招娣見太太傷心,也不敢打攪,後來白朗大夫說小姐救不回來了,太太便來替小姐收拾屋子,想是睹物思人、心中難過,招娣瞧見太太開啟這隻箱子看了許久,不過有沒有動過裡頭的東西,就不曉得了。”
“娘?”寶齡怔了怔。
“大小姐。”招娣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您想會不會是,太太以為小姐不在了,所以想將小姐的那些東西一併埋了?或是放起來了,日後也有個念想。後來小姐醒了,也就忘了。”
這倒有可能。既然裡頭沒什麼東西,也問不出什麼原委來,寶齡沉默了一會,便暫時不再多想。
等待的時間難免心焦,幸好,並沒有叫她等太久。
一天、兩天、三天……第四天一大早,寶齡還是睡眼朦朧,招娣便急匆匆地跑進來,一開口便有些語無倫次:“小姐,沒事了!沒事了!”
“有話慢慢說。”寶齡坐起來。
“大小姐可以出去了!門口那些人剛剛撤了,老爺吩咐,叫大小姐到前廳去!”
寶齡一時間有些錯愕:“兇手找到了?”
“那倒不曉得,只不過聽他們說——”招娣微喘過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前日四公子去瞧過三姨奶奶的屍身,之後去了老爺書房,談了許久才出來,後來老爺便傳了口信來,解了咱們拂曉園的禁。”
阮素臣?寶齡微微詫異,隨即道:“招娣,跟我去前廳。”
前廳亦籠罩在一片素白之中,除了祥福叔,所有的下人一律被隔離在花廳之外,只能遠遠地望著。三日不見,顧老爺神情看起來略顯疲倦,阮氏坐在顧老爺身側,面容蒼白,蔣氏則坐在下手,也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寶齡規規矩矩地走進去行了個禮:“爹、娘,二孃。”
阮氏望住寶齡,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而蔣氏則偏過臉去。顧老爺微微抬起下頜,抿了口茶才開口道:“關於四日前仁福堂發生的事,我想,是時候給大家一個交代了。”
蔣氏眼睛頓時一亮:“老爺,可是找到真兇了?是誰?”
花廳裡一片靜默,良久,顧老爺緩緩地道:“徐謹之。”
徐謹之?名字有幾分耳熟,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寶齡迷惑地抬起頭,只見蔣氏已張大了嘴:“徐……徐大夫?怎麼可能?老爺,你有沒有查清楚?”
聽到蔣氏的話,寶齡也不禁凝注,怪不得她覺得名字有幾分熟悉,原來竟是給白氏確診有喜的那位徐大夫!
她忽然記起那一夜,顧老爺曾請徐謹之來仁福堂,徐謹之當時的神情的確有些古怪,確定白氏死了的時候,他幾乎是失了魂一般,驚恐、震驚……一張臉上同時出現了多種複雜的情緒。只是當時她恍恍惚惚,根本無暇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