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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果說古代青樓的風光、魅力,今天已蕩然無存的話,那麼古代青樓之愛,更是今天的小蜜們無法想象的。愛情這個詞在今天,就像流通多年的鈔票,已經沾染了數不清的病菌和泥垢,人們只知道它有用,能換來東西,至於它本身的精美圖案,會有幾個人去“自將磨洗認前朝”呢?

水榭聽香,指點群豪戲…名妓風采(1)

顧盼遺光彩,

長嘯氣若蘭。

行徒用息駕,

休者以忘餐。

——曹植《美女篇》

青樓的魅力到底大到什麼程度?何以竟使天下文人拋家舍業,望之若歸?

在前面的章節中,我們已經從不同的角度對此進行了描述和探究。這一節,我們來看一看青樓文化裡的精華——名妓的風采,透過幾個典型的名妓形象,借滴水以觀大海。

歷史上第一個享有盛名的妓女,大概要推南齊時的蘇小小。可是關於她的身世、經歷的文獻材料,幾近於零。然而歷朝歷代都不乏歌詠、緬懷她的詩作,僅《全唐詩》中就不下百篇。

唐朝徐凝的《寒食詩》寫道:

嘉興郭裡逢寒食, 落日家家拜掃歸。

只有縣前蘇小墓, 無人送與紙灰錢。

關於蘇小小的墓,也有嘉興和杭州兩種說法。宋朝何蘧的《春渚記聞》中講了這樣一件事:

司馬才仲在洛下夢一美姝,搴帷而歌。……且曰:“後相見於錢塘。”後才仲為錢塘幕官,廨舍後堂蘇小墓在焉。……不逾年而才仲得疲,所乘畫水輿艤泊河塘,舵工見才仲攜美人登舟……而火起舟尾,倉皇走報,而其家已痛哭矣。

宋朝的人對蘇小小還如此魂牽夢縈。直到清朝,還有人寫下這樣的詩句:

歌扇風流憶舊家, 一丘落月幾啼鴉。

芳痕不肯為黃土, 猶幻胭脂半樹花。

蘇小小到底是如何的“歌扇風流”,我們只能憑空遙想了。

到了唐朝,青樓開始興盛,湧現出許多明星妓女。其中最著名者當數薛濤和魚玄機。

《全唐詩》中的薛濤小傳說:

薛濤,字洪度。本長安良家女,隨父官,流落蜀中,遂入樂籍。辨慧工詩,有林下風致,韋皋鎮蜀,召令侍酒賦詩,稱為女校書。出入幕府,歷事十一鎮,皆以詩受知。暮年屏居浣花溪,著女冠服,好制松花小箋,時號薛濤箋。有《洪度集》一卷。

唐代是詩的時代,官商士民幾乎無不能詩,許多妓女也以擅詩揚名。薛濤8歲就會寫詩,通曉音律。及笄之年,父親死在蜀中,母親改嫁他人。薛濤那時便以詩著名。據說“掃眉塗粉,與氏族不簇,客有與之燕語者”。後來入了樂籍,即做了妓女。從韋皋到李德裕,薛濤以女校書之名出入幕府,侍候過11任的地方長官。女校書大概就相當於今天的女秘書,後來便成為妓女的雅稱。不過今天的女秘書大多屬於智商較低之輩,在學校時就只愛“秘”,不愛“書”。而薛濤的水平在今日來講,加入中國作協都委屈了她。當時與她唱和的一流詩人就有白居易、元稹、劉禹錫、張祜、張籍、李德裕、王建、裴度、杜牧、令孤楚等。薛濤不僅詩寫得棒,通曉五音六律,而且也擅書法,自己製作了松花彩箋題詩贈客,成為後人多愛仿效的風雅之舉。李商隱就有詩稱道:“浣花箋紙桃花色,好好題詩詠玉鉤!”這裡的“浣花”便指薛濤,因為薛濤晚年住在浣花溪。如今成都還有遺址。曾有人詩讚薛濤道:

萬里橋邊女校書, 琵琶花裡閉門居。

揚眉才子知多少, 領取春風總不如。

薛濤固然是妓女,可是觀其風采,分明是一代女藝術家的形象。士大夫與之交往,並非食其姿色,乃是慕其才華。有個例子足可證明這一點。與白居易齊名的元稹,素聞薛濤芳名,好不容易一睹風采,頓時為之傾倒。

曾寄詩表達情愫:

錦江滑膩蛾眉秀,化出文君及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君候欲夢刀。

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這首詩把薛濤與卓文君並列,在相思之情中盛讚了薛濤的口才和文才。後來元稹打算派人去蜀地接來薛濤,可是這時他又遇見了一個叫劉採春的妓女。劉採春表演水平上佳,“歌聲徹雲,篇韻雖不及濤,容華莫之比也”。元稹在長期不見薛濤的情況下,貪戀劉採春的美色,漸漸把薛濤忘在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