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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只是少爺不再記得我。

寧諾先生說完這些,從來都不曾在我面前哭過的他,眼淚居然溼了眼眶,他看著我,長久沒有說話,只是細細撫摸我滿是疤痕的臉和已經殘缺的左手。

在他了然一切的眼光中我覺得無比心安,他知道我的愛,我的所作所為,我關於少爺的一切,而他的愛也不曾比我少過。

靠在寧諾先生的肩上,我覺得無比疲憊,在青城溫暖無比的陽光下,我死死咬住嘴唇,一直在笑在笑。我想,我終究還是換來了少爺下半輩子的安生與幸福,雖然這樣的幸福不再與我有關,我還是十分感激。

我選擇留在了青城,這個每一處都有著我滿滿回憶的地方。順應著少爺的希望,我接手了師母手中那個幾乎要頹敗的戲班子,收了一群可愛的孩子,教他們唱戲……

這往後的日子裡,青城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靜,青城山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我在山上為父母立了墓碑,時不時的去拜祭;清風樓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元燈節也是那麼熱鬧非凡……

那月十五後師傅一家便恢復了正常,他們一家住進了我隔壁,小宜現在已經是城中最美的女子,天天提親的人絡繹不絕;李柺子沒事會來我這裡喝喝酒,醉後會與我講講很久之前他與江邪的孃親——婉兒的故事;寧諾先生在青城開了醫館,收了徒弟,經常帶著那乖巧可愛的徒弟來看看我,為我帶來少爺的最新訊息:少爺娶了親……少爺接管了江老爺手下最大的酒樓……少爺有了女兒……少爺胖了些……

我有了一個習慣,疲憊時喜歡坐在清風樓頂層吃茶,看遠處朦朧的青城山,看寂靜溫柔的夜色,看青城長長的蜿蜒著的街道。

山無言,景無言,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不會改變。就像在我心中,少爺從未離去,也從未改變。

在這樣靜謐的時光中,我無比的滿足。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恍惚,以為自己一轉身,那個溫潤倔強的男子還會在自己身後無比溫柔的看著自己,但是我漸漸適應了,有些回憶,只適合被滿滿塵封起來。

雖然,此生,我都不會忘記。

歲月波瀾不驚。

幾年後,我娶了小宜,這個始終對我不離不棄,始終相信我的女子,我早已把她當成了我最親近的家人。

婚後幾年,我有了兒子,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那雙杏眼與以前的我尤其的像。

娘子讓我為兒子娶名字,在寧諾先生,師母,李柺子急切的注視下,我輕笑著在紙上寫下三個字:許念邪。(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章最初的構思來自於大四那年重讀沈從文先生的《邊城》。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o⊙)…始終不言愛,但細微末節中處處都可以見到愛才是真正的愛情。

大早上送來的煎餅果子遠遠要比幾百句甜言蜜語來的更有價值。

以上,初八完結。→_→雖然沒什麼人看。

☆、番外:君子之交

寧諾第一次見到江邪,江邪五歲,而他也只有十五歲的光景。

寧老爺帶著他從塞外走了兩個月的路程來到江南的柳城江家。那時候江家正為那個多病多災的少爺著急的不行,迫切的希望有一個時刻待在他身邊可以保護他的人。而西域的寧家是江家的世交,曾經受過江家不小的恩惠,江家一開口要人,寧家沒有拒絕的餘地,寧老爺煩惱了兩天後,寧老爺將他這個並不受寵的婢女所生的二兒子帶去了江南。

十五歲的寧諾清楚的知道,這一去便再也不能回頭。

雖然在那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家中受盡了各種不公平的待遇,臨行前寧諾還是有些傷心,他跪在母親的墓碑前哭了好久。

柳城是個極其美麗的城市,完全不同於西域的陰冷與風沙。寧諾到達的時候,正是春天,且不論那景色,光是那柔柔輕撫的春風一下子便抓住了寧諾的心房。

江府是寧諾預料中的富貴華麗,父輩們寒暄完,那有些發福的江老爺信誓旦旦保證會將寧諾視同己出。寧諾看到那江老爺臉上的誠摯,覺得有些可笑,一個都不被親生父親待見的孩子被怎麼對待又有什麼關係呢?

吃過家宴後,寧諾便被江老爺帶著去見那個傳說中柔弱的江家小少爺。

江邪此時正在江府的後院裡遊戲,被一群丫鬟包圍著。從背影看過去,他身量尚不足,頭髮被整齊分成兩個髻,扎著金色的緞帶,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齊膝綢緞衫兒,底下是一條藏青色的燈籠褲,褲腳收的很緊,露出潔白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