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葳綠黃的竹葉下邊,有幾朵烈菊,開得潑辣熾烈。竹叢下邊有石桌石椅,繡子上面有幾隻麻雀在鳴叫。
石桌有一副棋盤,兩人正在下棋。賀媛過來砌了茶離開後,申義彬落下一子,說道:“那邊來信了,說元昊已經與遼國暗下里搭成了協議,聯合起來對抗宋朝。估計元昊要動手了。”
石堅也隨之落了一子,說道:“當然,要到年關了,朝廷要向元昊要帳了,元昊怎可能把錢給朝廷。可恨朝廷那些豬貨,相信了元昊這話事小,還要把士兵調到河北,招惹遼國。這樣不知道我到了朝廷後,還要為他們擦多少屎。”
申義彬問道:“那麼那邊怎麼回?”
“你告訴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最後本官會收拾過來的,不過請他千萬小心,元昊與他手下那班人,特別是張元都不簡單,不要讓他們看穿了。特別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很重要。”
申義彬說道:“放心,那個人很精明。”
石堅再次落了一子,說:“我總有一種感覺,他所在的位置會有很大的用場。”
“當然,”申義彬也回了一子,說:“從他哪裡可以迅速攻向興慶府。”
石堅也回了一子,說:“錯,除非能夠將元昊抓獲,否則攻陷了興慶府也不管用,反而因為孤軍深入,斷絕了後勤,自己送了自己的後路。”
他剛說完,賀媛再次過來,她託著腮,看兩人下棋。
石堅立即自動無語,即使談話也是離不開這盤棋的局勢。
一會兒,綠萼與紅鳶、李慧全部過來。
申義彬連輸了三盤棋後,氣惱地說:“走了,走了。”
讓四個少女開心地大笑。畢竟相公贏了棋的。
這次來訪,沒有一個人注意,但卻決定了許多人的命運。
申義彬回到家中,與他家的一個客人說道:“告訴那個人,石大人說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這次也不要告訴朝廷,否則朝廷不吃了足夠的苦頭,以後還是不能對石大人放手,那麼石大人還是不能幫朝廷完成輝煌大業。所以這次讓朝廷犧牲一點吧。”
那人點頭稱是,不過長嘆:“這一次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才能讓朝廷記住這血的教訓。”
申義彬撫手,也是長嘆一聲,說:“我就怕石大人,也和你一樣抱著這種想法,那麼以後象石大人還會出現那種讓朝廷制肘的事。反過來犧牲的人還要更多。你們都是小仁,不是大仁。否則只要這次犧牲得讓朝廷以後感到肉痛了,就能讓石大人才能真正掌握朝廷的話語權,大宋才能創造盛世輝煌。這不是幾萬,甚至十幾萬士兵的性命,這是關係到我們大宋是否能永久地強大,百姓是否能永久地安寧富裕下去。
”
那人雖然認同申義彬的話,但臉上還是出現不忍。他默默告辭。
如果有心人追查這個人,他的身份很普通,四年前突然發跡,成為了一個小商人。然後屢屢把握住機會,生意越做越大,竟遍佈宋遼以及西夏。對於這個人造訪申家,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因為申義彬的父親本來就是一個大商人,兩個人有所來往是很正常的事。
劉娥得到公公的稟報,十分生氣。她竟將一個茶杯扔在地上,說道:“哀家不相信,朝廷離了你就不轉了。”
於是沒有前幾次那麼三請四邀。
然而西北的局勢已經在變化。元昊與宋朝搭成協議之後,石堅也離開了西北,他沒有了後顧之憂,迅雷不及掩耳地對那些不聽話的部族進行了整頓,甚至對有些粲傲不遜的部族進行了大血洗。然後開始與遼國進行了很長時間的秘密談判。
開始時,元昊態度很軟弱,一個勁地哀求。然而隨著他將西夏溶合,甚至與吐蕃打了一場仗,消滅了吐蕃一萬大軍後,他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
使者說道:“我們西夏現在很窮,要錢要賠償什麼也沒有。如果非要的話,我們只有和宋朝聯起手,進攻遼國。相信你們也看到宋朝的富裕,還有那種新武器的厲害。反正宋朝對我們西夏也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只是幽雲。唯一要求現在是我們向他們稱臣,這也是我們大王唯一答應你們的要求。”
遼興宗聽了大怒,可現在這個使者說的也有道理。宋朝聚集在河北的軍隊可不是來打醬油的。萬一元昊狗急跳牆,那就糟了。
這時候他聽信了許多大臣的建議,可以先放過元昊,讓他們先狗咬狗,然後在二虎相爭時,乘機撈油水。
於是兩國最終搭成和議,建立聯盟,並且元昊向遼國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