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安樂而已。
杜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異常興奮,又喝多了。爬上桌子,一邊敲打著碗筷,一邊大聲唱著那首“大逆不道”的曲子:
“下武維周,世有哲王。三後在天,王配於京。
王配於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維則。
媚茲一人,應侯順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茲來許,繩其祖武。於萬斯年,受天之祜。
天佑大周,天佑太子。受天之命,四方來賀。
於萬斯年,不遐有佐。於萬斯年,永世安樂。”
雪錦急了,有了之前的經驗,她知道這首曲子是禁忌,唱不得。料想杜雋要闖禍了,她立馬放下手頭上的活計,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杜雋面前,想將杜雋從桌上拉下來。
誰知杜雋醉酒失了神志,根本就不搭理她,反倒唱得更嗨了:“天佑大周,天佑太子。受天之命,四方來賀……”
食客們聞聲面面相覷,同時也沒有讓雪錦失望,紛紛相偕離去了。
而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食客們離去後,不多時便有一大群官兵衝了進來,各個手持兵器,嚷嚷著杜雋在宣揚逆反言論,二話不說就將杜雋綁了,準備帶走。
雪錦急忙衝上前去,擋在了杜雋跟前,與官兵對峙:“各位官爺請擦亮眼睛好嗎?他只是酒醉胡言,並沒有刻意宣揚逆反言論!”
“呵,我看是酒後吐真言吧!”官兵們得理不讓,領頭的那名瘦高個兒最是囂張,一把推開了雪錦,就要將杜雋帶走。
雪錦踉蹌著退後幾步,無奈之下只好向毋良求助了:“毋爺,你快想想辦法啊!不能讓他們將杜雋帶走,被他們帶走肯定凶多吉少!”
想到此前無辜殞命的李大勺,雪錦深深地為杜雋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沒記錯的話,李大勺是跟毋良一起來的,也就是申伯府的人,姜家兄弟都可以眼睛不眨地對他下毒手。現在輪到毫無關係的杜雋,鐵定下場不會好過李大勺啊!
毋良看出了雪錦的心思,忙出言安慰:“姑娘放心,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不會讓杜雋兄弟出事的!”
“之前李大勺還在的時候,你也這麼說,可最後李大勺還是被砍了頭,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毋爺,你就行行好,放過杜雋吧,他只是一個過路人,不會妨礙你們姜家大計!”雪錦急得手足無措,只好對毋良苦苦哀求,企圖能喚醒毋良未泯的良心。
毋良哀嘆了一口氣,為自己不被信任而感傷,同時轉向了扣押杜雋的那隊官兵,好言勸道:“逆反之事純屬無稽之談,相信你們自己也應該清楚實情吧!今天能不能賣給我一個面子,放了這兄弟一回?”
“毋爺,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你應該也清楚我們的難處吧?”為首的瘦高個接道,“不是我們不給您面子,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是啊,誰不知道這兄弟是無辜的呢?但他得罪的人是劉大公子,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另一人緊跟著附和道。
毋良凝眉,將視線轉移到了雪錦身上,擺出了愛莫能助的神情。
雪錦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嗔道:“你們一唱一和表演真精彩,劉大公子和姜大公子難道不是一路的?哼,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們若是帶走了杜雋,就是與我為敵,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每一個人的臉,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在腦海裡,誰都躲不過!”
“你,你,你竟敢威脅我們!”瘦高個兒莫名緊張了起來,面對雪錦的威脅,他當真有些怕了。
誰不知道錦繡食林的小老闆和大公子、太子還有姬狐公主的關係很不一般啊,得罪她不就等於同時得罪了那三位大神嗎?這個罪責作為小兵的他們可擔當不起!
思前想後,瘦高個兒決定打起了感情牌,哭訴道:“小老闆,您老就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給劉大公子辦事的,如果今天不把人帶回去,劉大公子肯定要責怪我們,說不定會殺了我們全家啊!”
“是啊,小老闆,您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很快便有人跟著附和。
雪錦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難道她還要硬來,將這群人全都往死路上逼嗎?
為了一個人,害死一群人,這樣的罪過,她可不願擔當。
但是就此將杜雋送上死路,她又不甘心。
難道就沒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