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這位朝中新貴。樊噲對已經降職的韓信依舊錶現得十分尊重,執下臣對王的跪拜之禮恭迎恭送,並口稱:“大王竟肯光臨臣下家門,真是臣下的光耀。”韓信出門之後,近乎自嘲地笑道:“我這輩子居然同樊噲這等人同朝為伍!”從這段史實中可以看出,韓信對樊噲的鄙夷。儘管韓信是我國曆史上傑出的軍事家、戰略家、統帥,“謀戰”派代表人物,但從政治的角度來看,他對政治的敏感程度卻遠不及於樊噲,他對樊噲的這番評論也只表明他對樊噲的誤讀及他的不合時宜的心高氣傲。即使在這次會見過程中也顯示出樊噲高過韓信一籌的政治智慧。首先樊噲沒有因韓信被降職而落井下石,可見其待人之誠;其次他對韓信仍執王者之禮,表明了他謹慎的政治態度。相反韓信對政治的理解可能過於片面和單純。
一、韓信
韓信是個軍事天才,一心只希望憑藉自己的莫世之功謀求王位。不過韓信謀求王位之舉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他所謂的虛榮心理,而不表明他在政治上有什麼企圖或不可告人的目的。即使是置漢王劉邦的危難於不顧而伸手要權要王位也只是為了更便於達到目的。如果他對*的殘酷性稍有了解的話,就能清楚地意識到所謂的王位只是個誘餌。如果他在政治上更有遠見一些,自然就不會主動地伸手要權要地位了。可惜他對政治的認識實在太過膚淺,甚至可以說他對政治的理解其實一片空白,否則他不會表現得這麼明目張膽和毫無顧忌,一點技巧性都沒有。最終正是他的這種“天真浪漫”使他慘遭滅門之禍。
公元前203年,韓信引兵東進擊齊,未到平原渡口,得知酈食其已勸說齊王歸順了漢朝。韓信想停止進兵,辯士蒯通勸韓信說:“將軍奉詔攻打齊國,又沒有詔令明確命您停止進攻。況且酈生不過一說客便能舌卷齊城降服七十多個城邑,將軍統帥幾萬人馬,一年多時間才攻佔趙五十多個城邑,一個將軍建立的功勳反倒不如一介儒生嗎?”韓信聽從蒯通的亂齊之策,為爭奪功勞置劉邦被項羽圍困的大局於不顧,乘齊不備率兵攻擊,一直打到臨淄。齊王驚恐萬分,認為酈食其在愚弄自己,便把他烹煮了,率殘部倒向霸王項羽。齊和楚終於聯手,項羽軍力大增,又擁有天時地利。倘若項羽所部龍且軍依謀士之策略“不如深壁,令齊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亡城聞其王在,楚來救,必反漢。漢兵二千里客居,齊城皆反之,其勢無所得食,可無戰而降也。”則漢危矣。所幸這條計策未被採納,劉邦也趕緊從十分緊張的軍力之中抽出部隊參與到與齊楚聯軍的爭奪戰。最終還是依賴韓信出色的軍事天才以及龍且的貪功冒進使蒯通亂齊之計化為烏有。司馬遷對此評價為“甚矣蒯通之謀,亂齊驕淮陰,其卒亡此兩人!”班固也認為“蒯通一說而喪三俊”。
齊國平定之後,韓信又忙不迭派人向劉邦上書說:“齊民狡詐多變,反覆無常,南邊與楚國相鄰,如不設立代理王來統治,局勢將不得安寧。我希望做這個代理齊王,穩定當前局勢。”時項羽正把劉邦緊緊圍困在滎陽,情勢危急,韓信的上書使劉邦十分惱怒,大罵韓信不救滎陽之急竟自立為王。張良、陳平暗中踩劉邦的腳,湊近他的耳朵說:“漢軍處境不利,怎麼能禁止韓信稱王呢?不如就此機會立他為王,好好善待他,使他自守一方,否則可能發生變亂。”劉邦於是改口罵道:“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耳,何以假為!”於是派張良前去立韓信為齊王。韓信此舉不明之甚,如果說韓信之攻擊齊國猶可以理解為他只是在軍事上爭功,而此舉則無疑是更進一步地邁向政治上的萬丈深淵,他向劉邦發出了一個危險的錯誤訊號。
齊國的戰事失利,龍且之被戰死,使項羽非常恐慌。派盱臺人武涉前去遊說韓信反漢與楚聯合,以達到三分天下並稱王齊地。韓信果斷地謝絕了武涉的勸說。此後蒯通也曾勸說韓信,想出奇計來打動他,認為韓信有功高震主之威望,無法再行封賞之偉業,如挾齊地之廣,可與劉邦、項羽三分天下。如一心只想做順臣則只會遭遇到如文種一樣的下場。在此蒯通鼓動巧舌如簧,充分展示了其作為一個辯士的才能。蒯通之宏篇大論堪與諸葛亮之隆中對相比,韓信在拜將之初也是以與其十分相似的宏偉戰略說動了劉邦,使劉邦深為之所折服。倘若韓信有劉邦似的政治頭腦,倘若韓信有政治野心,甚至哪怕他只是對政治稍稍有些敏感,歷史都將會被重新改寫。問題正在於韓信不是劉邦,他堪稱軍事天才,卻同時是政治庸才。
公元前202年,劉邦趁項羽不備,楚軍飢餓疲憊之機,突然對楚軍發動戰略追擊。相約韓信從齊地,彭越從梁地南下合圍楚軍。韓信、彭越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