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找我了。”何梅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因為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想讓你給自己找麻煩。我們最多算是朋友,甚至算不上好朋友,因為我對你,你對我都沒有太多的瞭解。難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會有什麼發展嗎?”
孔志國回頭看看院子裡沒有人注意他們,突然一下子把何梅推到了教室門後,然後抱住了她。何梅慌亂地掙脫著,卻沒有喊叫。孔志國死死地摟住她,語氣裡突然充滿了可憐和哀求:“難道你看不出來,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從見你的那天起,我就被你搞得六神無主了。你可憐可憐我,你救救我吧!”
何梅終於掙脫出來,站到了教室門口的地方,滿臉驚恐:“你在說什麼呀!”孔志國躲在門後面的黑暗裡,頹喪地看著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個壞人,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是有愛人,是有家庭,可是沒有人知道我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裡有多孤獨、多苦悶。我覺得我就像是一條可憐的蚯蚓,生活在地洞裡,永遠沒有陽光的地洞裡。只有你,是我心裡的唯一一片光亮了。”
何梅漸漸平靜下來,看著他的眼神裡也漸漸多了一層同情。
孔志國突然悽然一笑:“你覺得我很可笑是嗎?一個男人怎麼會是這種樣子?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會在你面前變得這樣,讓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算了,我走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來找你了。”
看見他走出了教室,何梅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孔志國鬱郁地說:“回到我的地洞裡去。”看著他的背影,何梅臉上浮起了一種奇怪地表情,她突然叫住了他:“我陪你去看電影,但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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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鎮碼頭的大樹下,古開元閉著眼睛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秦師傅一邊看著對面鏡子中的古開元一邊替他理髮。突然,秦師傅像是閒聊般地說:“有件事兒我始終想問問你。你到底幹了什麼,讓公安盯上你那條船了?”
古開元一直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了,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慌張:“哪兒是我那條船啊,是另一條。他們要找的是431號船。我的船是481號。“
秦師傅笑了笑:“就是你那條船。公安也來問過我了,你跟人家說,那天晚上你沒有出過船?”古開元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道:“你在監視我?”
理髮匠也不再說下去,扳著他的頭讓他重新坐好,繼續給他理髮。
古開元又問道:“你在公安面前,是不是說了我什麼壞話呢?”
“我至於嗎?不過,現在不是有說法嗎,叫做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擔心你要真做了什麼虧心事兒,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放心,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
“可這世上的人都長著眼睛吶。”
古開元聽出了這裡面話中有話,急忙又問道:“你什麼意思?”
“那天有人跟我說過,好像看見過一個女人上了你的船,你什麼時候跟女人搞上了,我可沒看出來?”
“誰說的?胡扯!”
秦師傅有點不相信地問:“沒這事兒?”
“天誅地滅!絕對沒有的事兒!”
秦師傅沒有再多說話了。剪完了頭髮,古開元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鈔票,遞給了秦師傅。秦師傅看了看,急忙說:“這太多了。剛才只是閒聊,我沒什麼其它的意思……”
第十章 自首(4)
古開元把錢硬塞到秦師傅手裡:“就算我的一點兒心意,你我誰跟誰啊。”
古開元走後,秦師傅滿心疑惑看著自己手裡的幾張鈔票,他想了想,匆匆收拾了理髮攤子,然後大步朝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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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謝其庸的審訊很順利。筆記本被公安找到了,微縮膠捲被江曉榕拿走了,他的護身符已經都不在了,而那晚的黑槍更讓他知道臺灣方面已經完全放棄了他。除了自首向公安交待一切外,他別無選擇。
他是五年前來大陸的。梁華全被抓後,馮友恆派他過來接替梁華全的位置,重建當年幾乎完全被摧毀的情報網。兩年前,江曉榕被派到了大陸,充當他的助手。不過現在謝其庸才意識到可能江曉榕才是臺灣那邊真正信任的人,而他只不過是個名義上的負責人。杜天潛入廣州後所有的指令都是直接下達給江曉榕的,而且江曉榕一定還有他所不知道的其它特務網路。
謝其庸還交待了一個新情況。他說在這邊還有一個臺灣那邊很看重的人,應該是受馮友恆直接操控的。這個人的代號叫“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