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清水鎮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據當地派出所所長的介紹,在接到局裡的電話後,他們立即展開了排查。被盜的船屬於清水公社三大隊,編號是珠—257。當時船臨時停靠在一個岸邊,船老大上岸辦一點事兒,然後就被偷了。他們所有過往的船隻都進行了檢查,也動員了所有的民兵,對所有河道的出海口進行了控制,沒有發現古開元和那艘被盜的船。同時,在對鎮裡進行的搜查中,也沒找到古開元。
汪衛明默默地聽完後突然說:“會不會又把船號改了?如果真是古開元偷了船,他很可能會改船號的。”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所長輕聲地說:“這我們倒沒有想過。”
汪衛明顯得焦躁起來:“這是一個很大的疏漏!你們也應該動腦子想想,一個偷了船的人如果要躲避我們的排查和圍堵,最先想到的辦法就是把編號改掉!”
所長嘟囔著:“我們又沒有把船隻被盜的事情和古開元聯絡起來,誰會想到這一層?原來又不是沒出現過船隻被盜的現象。”
“你們腦子裡少了根弦,同志!怎麼會沒想到?!古開元出現在這裡又消失了,船隻被偷了,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會沒想到?!”汪衛明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所長也相當不高興,提高了聲調:“你現在說這些馬後炮的話,有什麼用?”
汪衛明還想說什麼,被夏晴阻止了,她有些調和氣氛地說:“所長,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古開元。汪衛明同志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看這樣,下一步,請你們繼續配合我們全力搜查和圍堵古開元,也繼續查詢那艘船。辛苦你們了。”
所長點點頭沒有說話,瞪了瞪汪衛明,然後氣呼呼地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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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和汪衛明也走了出來,在江邊的一個堤岸上坐下。夕陽給江面鋪上了一層光暈,船隻都已經靠岸停泊,江面顯得靜悄悄的。
汪衛明望著江面沉思著,突然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故伎重演!古開元這傢伙!一定是他偷了船,然後故伎重演,把船號給改了。”
夏晴輕輕地點了點頭:“古開元出現在這兒,卻沒有江曉榕的蹤跡,這有點兒讓人費解。我在想,如果古開元真是偷船的人,那會不會我們的方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古開元不是要用偷來的船去接應躲在什麼地方的江曉榕,逃往海上,而是用這艘船來和剛剛入境的王柏石接頭?目的是幫助王柏石拿到微縮膠捲,然後送他出去?所以,我們搜查和圍堵的方向也許不應該是通往海邊的河道,而是逆水而上,回到平樂鎮一帶,回到廣州附近,如果膠捲還在江曉榕手裡的話。”
汪衛明想了想,看著夏晴說:“也許你是對的。我們立即沿江而上,重新搜查平樂一帶,包括沿途的可疑船隻,然後讓這裡的同志繼續把住入海口。”然後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來我當時還真不應該怪那個所長,我也沒想到這一層。”
“是因為何梅,心情不好吧?”夏晴盯著汪衛明,語氣中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汪衛明搖搖頭:“那倒不是。分手了,我也就根本不去想這事兒了。我又不是小年輕。”
第十九章 棄卒(3)
“那是為什麼?我看你開會的時候情緒很不好。”
汪衛明欲言又止。夏晴也沒再說話,站起來自己朝前走了。汪衛明想了想,也趕緊站起來跟了上去。
兩個人在江邊上走著,都各自刻意保持著距離。沉默了好一陣,汪衛明率先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那件事情,我再次道歉,希望你能理解我。我那樣做真是為了你好,而且也是為了工作。”
夏晴停了下來,看著汪衛明:“為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把自己最秘密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地跟你講了,你卻用它來出賣我、背叛我!”
“用出賣和背叛這樣的詞可是太重了。那天晚上你的精神狀態很糟糕,真的像是失去理智了,我擔心你會像在香港那樣,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再出什麼意外,所以才去找了彭局長,可我的本意只是想讓領導幫助你……”
夏晴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一下:“我那天精神狀態怎麼糟糕了?你覺得我有點兒歇斯底里了是不是?”
汪衛明看著她,好像慢慢明白過來了:“你是在演戲?是想故意刺激我?因為你那時候懷疑我是特務,是那個什麼“十三舅”?”
“有一段時間我是在懷疑你,可是從情感和直覺的角度來說,我怎麼也不能讓自己相信,你會是那個“十三舅”。”夏晴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