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武兄怎麼也在內舍聽課?”
武邦昌身材中等,長得十分清秀,他是去年相州解試第三名,不過他已是上舍生,發解試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除非是考上解元。
“《莊子》和《列子》都是去年才新增的課程,我們沒有學過,所以都來補學,賢弟沒發現這裡面一半都是上舍生嗎?”
李延慶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幾乎都不認識,他歉然笑了笑,表示自己都不認識。
武邦昌笑道:“其實也難怪,上舍生平時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上課,我們都是在外舍生時就認識,已有多年的交情,而你是直接進上舍讀書,與眾不同,不過這樣很容易失群啊!”
這一點李延慶深有感受,以前和他同住的兩個上舍生就對他十分排斥,從不和他說一句話,太學生都在長期求學中逐漸形成了各自的圈子,說得好聽一點叫做志投意合,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結交朋黨。
宋朝太學的朋黨之盛,在歷史上也是出了名,甚至形成了一股政治力量。
武邦昌又給他介紹了身邊幾人,雖然看在武邦昌面子上,眾人都一一和李延慶見禮,但看得出神情都比較冷淡,人人都知道李延慶和鄭榮泰關係甚密,大家自然就把李延慶歸集到鄭榮泰的派別中去了。
武邦昌心知肚明,他壓低聲音對李延慶道:“在相州我就勸過賢弟謹慎交友,賢弟似乎沒放在心上,現在應該明白了吧!鄭榮泰的衙內黨名聲可不好啊!”
李延慶淡淡一笑,“我只認識鄭胖子,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一個也不認識。”
“所以啊!他們不接受賢弟,賢弟也不能融入其他圈子,最後就失群了,在太學失群,日子可是很難過的。”武邦昌語重心長道。
李延慶也知道他說得對,至少他知道鄭胖子和太學衙內們經常聚會,但從來就沒有帶他參加過一次,倒不是鄭胖子沒那個心,實在是他的條件差得太遠。
不過李延慶並不贊同武邦昌的失群論,至少目前他過得很充實,雖然有時也會缺人一起去喝酒,但他的朋友都在武學,大家很快就能聚會了。
武邦昌見李延慶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心中略略失望,也不再勸他。
“賢弟怎麼看朱濤被刺殺一事?”武邦昌轉開話題問道。
“據說是蘇州仇家所殺!”
武邦昌不屑一顧地搖搖頭,“這種市井傳言你也相信?”
“我真的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我甚至還沒有見過朱濤,著實不太關心,不知武兄怎麼看?”
“你呀!比較年少,政治敏感太低,簡單地說吧!這是朝廷權力鬥爭開始,有人要動蔡相公了。”
“這和蔡相公何干?”
武邦昌瞥了他一眼,“你居然不知道朱是蔡相公的人?”
“邦昌!”旁邊有人提醒道:“少說兩句。”
武邦昌頓時醒悟,便笑了笑不再說下去了,宋朝言論寬鬆,倒不用擔心禍從口出,關鍵是道不同不與之謀。
這時博士張琥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李延慶也抱拳行一禮,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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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的一堂課十分冗長,一般要講兩個時辰,不過太學博士張琥講得妙趣橫生,大家也不覺得時間漫長,等這堂課結束,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上課結束,太張琥照例向他們推薦兩本自己寫的書,讓他們賣回來好好鑽研,他信誓旦旦保證,只要讀透這兩本書,科舉中關於莊子和列子的試題就不在話下了。
不過讓李延慶頗感興趣的是,推薦買書的書坊竟然是士林源書坊,離太學不遠,有機會他倒要去看一看。
下午沒有課,李延慶打算去書坊逛逛,他剛回到宿舍,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宿舍前站了幾個人,為首之人竟然是嘉王趙楷。
李延慶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行禮,“讓殿下久等了。”
趙楷微微笑道:“我是也剛剛到,正想派人去找你,你就回來了,少君下午有時間嗎?”
李延慶點了點頭,趙楷欣然笑道:“我們去找個茶館坐一坐,我有件事找你。”
兩人來到太學的茗茶館坐下,和上次一樣,掌櫃用屏風給他們圍了起來,幾名侍衛站在屏風外面,不準任何人靠近。
趙楷低聲道:“你猜猜看,是什麼事情?”
“我沒猜錯的話,殿下要去江南了吧!”
趙楷呵呵一笑,“朱濤很湊趣地死了,父皇便把我找過去,直接讓我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