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鄉的父母官,於公於私他都要給這個面子。
況且李延慶還肩負著父親交給他的重任,務必請周春參加京城湯陰同鄉會給他舉行的迎官宴。
請柬上的時間定在中午,但這只是開始時間,是主人含蓄地告訴賓客們,請在這個時間點以後再去高府,來早了恕不接待,大家也明白,中午不用餐,只喝茶,實際是給一些喜歡交際的客人留足時間,真正的宴席要下午才開始。
儘管高府請柬上寫的是家宴,可還是要請一些親朋好友,只是沒有上次曹府請客那樣聲勢浩大,也沒有上次那種明確的相親目的,但至少也有數十名賓客。
高府雖然沒有曹家那樣龐大的巨宅,但也佔地上百畝,另外他們在祖地河北真定府的老宅佔地數百畝,位於一座巨大的莊園內。
兩天前高家上下便開始忙碌起來,清掃府宅,張燈結綵,準備各種器具食材,遠在外地的兒女也紛紛趕了回來。
李延慶是在下午三點左右來到高府,和上次去曹府的時間點差不多,這個時間點不早不晚,來早了無聊,來晚了又失禮。
牛車在高府門前停下,今天還好,沒有車水馬龍堵塞街道,門口客人也不多,只有十幾人聚在一起閒聊,高深親自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婿在門口迎客。
李延慶剛從牛車裡出來,周春便看見了他,連忙笑著迎了過來,“賢弟,好久不見了!”
兩人禮畢,李延慶低聲笑道:“我說得沒錯吧!去湯陰縣當官升遷很快的。”
“那也要靠岳父啊!憑我自己的本事,至少也要熬六年才有機會。”
周春十分感慨,短短兩年時間,他便從九品縣尉升為八品知縣,其他同科進士除了李延慶外,還真沒有其他人能超過自己,這就是婚姻帶來的機遇。
“不過賢弟的升官速度才令人驚歎,愚兄自愧不如!”
李延慶輕輕給了他肩窩一拳,“我這個官職可是拎著人頭從戰場上殺出來的,要不你去試試看?”
周春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是我說錯話了。”
“開個玩笑,我找你有事呢!”
李延慶將周春拉到一邊,低聲道:“京城湯陰縣同鄉會明晚請你吃頓便飯,大約有十幾個比較重要的代表,包括我父親,怎麼樣?給小弟一個面子吧!”
雖然周春十分謹慎,一般不會參加這種士紳的宴請,防止旁人說閒話,但李延慶的面子他卻不能不給,他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去就是了。”
李延慶大喜,連忙道:“明天傍晚,在長慶樓冬梅堂,我父親會在門口等候,你去就是了。”
“你不去嗎?”
李延慶嘿嘿一笑,“我是御史,你覺得我會出現嗎?”
周春默默點頭,身份擺在那裡,李延慶確實不好出面,好在李延慶父親在,應該會有分寸。
這時,高深走了過來,李延慶連忙行禮,“參見伯父!”
高深笑眯眯道:“今天延慶可要當心潘家了,最好早點喝醉,否則他們的熱情會讓你招架不住!”
李延慶頓時想起昨天的事情,撓撓頭笑道:“舉手之勞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高深笑道:“你可知道潘岳其實是潘旭的小兒子,因為兄弟無子嗣才過繼給他,他在天獄裡關了一年,身體已經垮掉了,眼看性命難保,潘家都要急瘋了,就差去求天子開恩,卻被你一句話便換了新牢房,重見天日,潘家還可以派人去服侍照顧,你說他們怎麼能不感激你。”
旁邊周春有點不解,“既然是延慶一句話就能辦到,為何潘家一年都搞不定?”
“延慶說舉手之勞只是客氣話,他籤那個字是代表了御史臺,可不是他的一句話就能辦到,老潘去求過王黼都沒有作用,延慶簽了那個字,卻得罪了王黼,我們心裡明白呢!”
李延慶忽然有點頭大,他可不想看到潘旭,他遲疑一下問道:“潘家主來了嗎?”
“早就來了,就在等你呢,快請進府吧!”
“我知道了,先在外面透透氣,馬上就進去,伯父先去忙吧!”
這時,又來了幾名重要賓客,高深連忙說聲抱歉,便拉著周春去迎接重要賓客了。
這會兒,李延慶便想打道回府了,他昨天簽字可不是為了什麼潘家的人情,他只是在試探王黼,看他對這個案子是不是已經鬆懈了,事實證明,王黼依舊十分重視這個案子。
昨天下午見了梁師成,才知道朝廷形勢將發生鉅變,他已經和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