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發張貼子給他們,讓他自己推薦,從沒有在一起商議,今天卻把大家召集起來,肯定是有變化了。
他笑問道:“姚師父,今年童子會有什麼變化嗎?”
姚鼎搖搖頭,“變化倒是沒有,但名額上我想推薦一人,所以和大家商量一下。”
眾人都笑了起來,“姚師父是想推薦令外孫吧!”
去年他們四人都答應過,今年的童子會讓一個名額給姚鼎的外孫岳飛,也算是感謝他這幾年的辛苦。
姚鼎沉吟一下道:“雖然我外孫岳飛確實不錯,但我想把這個名額讓給另一人,此人叫李延慶,是一名新學子。”
李文佑一下子愣住了,‘慶兒?’
李文佑著實沒有想到慶兒如此受姚鼎重視,居然把四名鄉紳請來商量此事,或許慶兒身上也有大祖的文才,一定是這樣。
“姚師父,這個李延慶是誰家的孩子?”王萬豪問道。
雖然其他三人並不知道李延慶是李文佑的族孫,但李文佑的臉上卻掛不住了,他乾笑一聲說:“姚師父的心意我明白,但規矩不能破,兩個李家子弟去參加童子試,也會讓鄉人非議,姚師父不用讓名額了,我來推薦延慶。”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李延慶是李氏族人,姚鼎卻有點為難道:“可前兩天都保正還給我說,李家今年將推薦李楓。”
都保正就是李文佑之弟李文貴,而李楓則是他的嫡長孫,每年他都要佔一個名額。
李文佑笑了笑,“這是我族中之事,我回去給他說,但李家就推薦延慶。”
李延慶就算是定下來了,佔了李氏的名額,但下面的問題,就是另外三家要讓出一個名額給姚鼎的外孫。
王萬豪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去年他們四家抽籤決定,王萬豪抽到了讓籤,本來他想糊弄過去,沒想到姚鼎卻不糊塗,又把這件事提出來了,無奈,他只得表態道:“好吧!今年童子試王家就不參加了。”
姚鼎心中大為欣慰,他的外孫在學堂學業最優秀,卻沒有機會參加童子試,著實讓他深感不公平,今天終於讓他如願以償了。
。。。。。。
夜晚,胡大娘家的西屋內,燈光明亮柔和,李延慶正坐在炕上專心致志地做功課,今晚的功課是默經《千字文》和《百家姓》各三遍,再抄唐詩二十首,《千字文》和《百家姓》是兩年前教過的東西,姚師父怕學子們忘記,便讓他們溫故而知新。
學子們在學堂中大都呆了兩年,小有基礎,現在不光要學《論語》,還要背古文唐詩,一些學業長的大齡學子甚至還要嘗試寫詩填詞作對。
姚鼎雖脾氣古怪,卻是個明師,李延慶也靜下心,認認真真地跟隨師父讀書學習。
房間裡十分安靜,大黑正趴在李延慶身後全力以赴地對付一根大筒子骨,這是李大器專門買給它的犒勞品,獎勵它奮不顧身保護小主人。
李大器卻坐在大桌前發呆,今天下午他找到了堂弟李大光,從他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還沒有等他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族長李文佑便派人送來了五十貫錢,是他四年工錢的返還,另外還有兒子三十貫的潤筆錢,摺合成三十兩白銀。
此時在李大器眼前除了三錠白花花的銀子外,還有一張地契和十貫錢,十貫錢是他四年抄書的血汗錢,被劉承弘搶走,大管家又還給他們了,三畝地契卻是祖父留下的祖田,幾年前被保正李真以極低的價錢強行買走。
李大器鼻子一陣陣酸楚,他失去的一切又回來了,要是慶兒娘還在,那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李大器抹去了眼淚,起身來到炕前,他盤腿坐在兒子對面,強顏笑問道:“慶兒,讀書有收穫嗎?”
李延慶一邊寫字一邊回答:“怎麼會沒有收穫呢?今天雖然才是第二天,但昨天學堂上的功課發下來了,姚師父批評我寫字有隸書的藏鋒,卻無楷書的變化,不楷不隸,不倫不類,建議我先寫一年的隸書,再寫兩年的楷書,最後再寫兩年的行書。”
李大器因為以前兒子寫字象鬼畫符,後來突然寫得很漂亮了,所以他一直很興奮,卻沒有注意兒子寫字中的細節,今天這樣一說,他便仔細看了看兒子的功課,還真是這樣。
“你們師父看得很準,方法也對,你就好好聽師父的教誨。”
“嗯!他如果說得對,我就聽。”
李大器心事重重,卻沒有聽出兒子話中有話,他沉吟一下道:“慶兒,爹爹和你商量件事。”
“爹爹要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