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為兼經,省試和解試都一樣。
但自從王安石變法後,將《詩經》、《尚書》和《周禮》重新進行詮釋,編撰為《周官新義》、《毛詩義》和《尚書義》,合稱三經新義,目前的科舉便主要考這個。
這可不是讀三本書那麼簡單,其中《毛詩義》二十卷,《尚書義》十三卷,以及《周官新義》十六卷,加起來近五十卷,不僅要背得滾瓜爛熟,還要理解其中的含義。
李延慶得到姚鼎這個恩師的敦敦教誨,在鹿山學堂讀書五年,讀就是三經新義。
李延慶已經能將近五十卷經文和釋義倒背如流,他同時還記錄了二十幾本厚厚的筆記,這些都是師父姚鼎五年來給他講課的內容,他只要利用這一年的時間,把師父姚鼎的講課筆記再細細溫習幾遍,便可以去參加發解試考試了。
李延慶把書和筆記都搬出來,在身邊堆成小山一般,他從箱子最底下找出了厚厚十二本已經有點發黃的線裝書,這是父親李大器當年寫的讀書筆記,都是李大器對《三經新義》的理解精要。
當年李大器可是相州解試第一名解元,家裡的經書曾經堆積如山,後來基本上都被他賣光了,但這十二本讀書筆記卻被他妻子云娘用油紙包裹儲存起來,雲娘要留給自己的孩子,令她在九泉下感到欣慰的是,十年後,這十二本筆記精要真的被兒子用上了。
李延慶從裡面找出五本《周官新義》的筆記,來到岳飛的房間門前,他敲了敲門,“老嶽,是我!”
“請進!”
李延慶推門走進屋子,只見岳飛正在練書法,李延慶便笑著把五本《周官新義》筆記放在他桌上。
“這是我父親當年寫的讀書精要,借給你抄一遍,我覺得並不比學堂上課差,你把它讀透了,學堂的課不上也罷!”
岳飛是要考州學,而州學入學考試主要考一本大經和二本兼經,《論語》和《孟子》他們都很熟悉了,用不著擔心,難的是《周官新義》,只要把《周官新義》讀透,考進州學就基本上沒有問題。
岳飛雖然在鹿山學堂和李延慶一起上課,但他遠不如李延慶學得好,他接過筆記看了幾頁,不由又驚又喜,連忙起身抱拳道:“有這些筆記,我考上州學無憂矣,多謝賢弟鼎力相助,我會盡快把他們抄完。”
其實李延慶很清楚岳飛的水平,考上州學一點問題都沒有,否則師父也不會讓他和自己同時去安陽考試。
只是岳飛只是太謹慎小心,上了縣學卻不去學堂聽課,岳飛便覺得自己會考不上州學,李延慶便稍稍助他一臂之力,給他增加一點信心。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只見王貴從房門前衝過,“老貴,我在這裡!”李延慶喊了一聲,王貴剎住腳,跑回來急道:“你們快出來,周師傅來了!”
李延慶和岳飛嚇了一跳,連忙跟著王貴出來,只見周侗坐在客堂喝茶,湯懷垂手站在一旁,顯得十分忐忑不安。
三人走上前,一起躬身施禮,“參見周師傅!”
周侗穿一件寬大的藍色布衣直裰,面板黝黑,兩眼閃爍著厲芒,就算坐在椅子上也氣勢威猛,他臉色卻有一絲笑意,取出四個小葫蘆放在桌上,“我估計你們今天胳膊和雙腿痠痛,這是我秘製的藥,活絡經脈,舒緩疲勞,你們晚上臨睡前取一丸放在水中化開,然後塗抹在雙臂和腿上,明天就能正常訓練,堅持用十天,以後就用不著了。”
說著,他把小葫蘆遞給四人,四人心中歡喜,連忙接過,躬身施禮謝道:“多謝周師傅關懷!”
周侗當然不是來送藥那麼簡單,一生授徒無數,但真正讓他滿意的卻沒有幾個,他年事已高,這次來湯陰縣教騎射科,也是想收幾個關門弟子,今天十二人中,他除了看中了李延慶外,他發現岳飛也是一個可塑之才,不僅沉靜穩重,還力氣過人,倒是一個練強弩的好料。
周侗沉吟一下問道:“我知道你們都在上學讀書,但練習騎射也是一個持續積累的過程,切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求每天都不能間斷,但這樣又恐怕會影響你們學業,我和你們商量一下,改成兩天練習一次,你們覺得如何?”
三人的目光都向岳飛望去,李延慶去不去學堂無所謂,王貴和湯懷也是去不去學堂無所謂,關鍵在於岳飛,似乎每天練騎射對他的學業影響很大。
岳飛在周侗銳利目光的注視下有點心慌,他低下頭道:“用不著兩天一次,每天去練習也不影響。”
“可這樣你們怎麼去學堂讀書呢?”
周侗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