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散,不管願不願意,現在能夠救他們的,就只有他們自己而已。
“杜老人呢?”
“在白大夫那裡。”
蘇齡玉快步往白歸那邊走,走到門口推開門,就聽見杜鵲然嫌棄的聲音,“你不是說你扎針不疼的嗎?這叫不疼?還沒有齡玉丫頭扎得漂亮。”
白歸背對著門,杜鵲然躺在床上,看到蘇齡玉,臉上帶著笑容跟她打招呼,“來了?快,這人扎針技術不如你,你給我扎。”
“杜老……”
蘇齡玉看著他帶笑的面容,心裡一陣抽動,眼前浮現出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首,那些都是病死的人,現在,杜老也染上了這樣的病……
“哎哎哎,你可別哭啊,我都還沒哭呢,有那時間趕緊給我診診。”
杜鵲然語氣輕鬆,招呼蘇齡玉來自己的身邊。
“丫頭啊,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也算是活夠了,所以沒關係的,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這是命。”
“……”
“只是我可惜,沒能親眼看到你們解決夏城的難題,丫頭,我的病,你給我治好不好?”
“……”
蘇齡玉抬頭,杜鵲然眼裡一片清明,沒有恐懼和焦灼,沒有託付和逼迫,完全不會讓人感到壓力。
他彷彿只是將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交到蘇齡玉的手裡,讓她幫自己一個小忙一樣。
“可是杜老,我……”
“你不願意啊?不行,你怎麼能不願意呢?是不是嫌我沒給你診金?你放心,等到回京之後,保證讓你滿意。”
“杜老!”
“好好好,跟你開玩笑的。”
杜鵲然哈哈地笑起來,表情轉而又變得嚴肅,“不過丫頭,我是說真的,我相信你的醫術,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診治。”
他說完又樂呵了起來,“那樣我活下去的可能性才會高一些嘛哈哈哈。”
白歸在一旁補充,“我會盡可能地配合你。”
蘇齡玉握了握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好。”
……
夏城外,不遠的營地裡,葉少臣坐在營帳中。
嶽生和封狼分別站在他的兩側,廖青將前哨探子送回來的訊息呈上。
“肅王那裡確實沒有再出現任何異動,並且已經悄無聲息地退走,此前佔領的幾個村、城,也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蹤跡。”
葉少臣點點頭,“不可放鬆警惕,繼續追蹤他們的訊息,一有發現立刻上報,最好能探查到他們的據點。”
“是。”
廖青領命離開,嶽生將一份密報遞過去,“葉帥,是京城的訊息。”
葉少臣將密報拆開,看完之後,臉色晦暗不明。
他的隊伍裡有朝廷的人,這根本就不能算秘密,因此在此地進犯的流民是肅王的訊息,不可避免地傳回了京城。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作為將領因為蘇齡玉被劫而隻身前往敵營,又毫髮無傷地回來,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死而復生的親王,跟他關係親密,在他出現之後迅速撤退……,這怎麼看都很有問題。
朝廷大概能因為這件事鬧翻天了。
葉少臣將密報銷燬,轉而問起了夏城的事情。
“夏城的情況仍舊沒有好轉,大夫們日以繼夜,卻還是沒能治癒。”
嶽生說完有些擔心,不知道蘇姑娘在裡面到底怎麼樣了,“葉帥,要不要讓人將蘇姑娘將出來?”
“為什麼?”
“因為,因為現在夏城太不安全了……”
葉少臣搖了搖頭,目光平和,“若是她想要出來,我想方設法也會將她接出來,若是她沒有說,我也不會替她做決定,等著她就好。”
嶽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危險的事情葉帥就一點兒不擔心呢?為什麼他明明有能力卻不還要由著蘇姑娘呢?
葉帥明明那麼喜歡蘇姑娘,他就不怕蘇姑娘出事嗎?
營帳外有個小兵露了一下面,封狼過去聽彙報了一會兒,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葉帥,夏城的人來報,杜大夫染上了疫病,蘇姑娘正在替他診治。”
葉少臣的手,倏地緊緊握緊,卻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杜老,喝藥了。”
蘇齡玉將熬好的藥端過來,想要將杜鵲然扶起來,他卻瞪了她一眼,“就站在那兒,不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