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將一齊動容,我微笑著慢慢說道:“水柔說得對,這趟福建之行兇險無比,但咱們不能任得孫仲予修養生息,逐漸壯大。本人蒙受極高榮耀,身負莫大期望,自然也當承擔最大責任…我固然不能指揮教眾行軍打仗一般攻城殺敵,但我會讓一干邪魔從內部分崩離析!”
四人隱約察覺我的意圖,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從內部瓦解孫仲予的組織,又感到我的話中似乎充滿了不祥的味道,大驚全跪了下去。費長房激動地道:“萬望神君珍重貴體,形勢縱使再壞,教中弟子也不願您有絲毫閃失!”
我嘆道:“四位請起,這並非我一時衝動,我也是一名劍手,自會知道把握尺度!”
四人卻俯著未動,齊道:“請神君改變主意,否則屬下等寧願長跪不起!”
我知時機已到,對月兒打了個眼色,她立即進內屋取了盆水來。我將四位神將逐一扶起,道:“咱們並無身份高低,只是職責不同,在下與四位一見如故,就象是我的兄弟姐妹一般,早說過不用行大禮了!”
我已變回原聲,四人目瞪口呆,不知不覺就被扶了起來。我在月兒端來的水裡放了些藥粉,將臉上易容洗去,對四神將拱手道:“不得已而為之,一直不願欺瞞四位,冒犯之處,請各位海涵!”
公孫龍最先回過神來,遲疑道:“那神君之事…”
我眼中閃起金光,四人一下又跪了下去,道:“拜見神君真身,神君抬愛,屬下等定嚴守機密!”
月兒把水柔扶了起來輕輕摟住,嬌笑道:“阿柔,他那身份是對付叛徒和教中居心叵測的人用的,大夥兒都是好朋友,幹嘛這麼見外呢!”
如雨也笑道:“是啊,阿柔,你以後也別叫‘神妃’了,聽著就彆扭!”
我把另外三人扶了起來,嘆道:“兄弟更喜歡做寒梅,除非你們不願與我做朋友!”
費長房笑道:“咱們在心裡自然是把神君當做朋友,口頭上怎麼稱呼並不重要…”
月兒咯咯笑道:“原來老費最滑頭!”
眾人不由心神一蕩,費長房老臉發紅,看了她一眼,囁囁嚅嚅說不出話來。
公孫龍定了定神,見我確是態度誠懇,心裡既有些歡喜,也有點驚心,說道:“寒梅兄一直把咱們當好朋友看待,大夥兒心中自然有數,以後咱們嘴上仍然叫神君,但心裡就象對自己的親兄弟一般!”
水柔的眼睛亮閃閃的,微笑道:“既然做了好兄弟,咱們就更要說了,這風險太大,你就算不考慮自身安全,也要為雨兒和月兒想想,她倆會多擔心哪!”
月兒想也未想,理所當然地道:“我會一直和他一起!”
如雨眼中露出些許幽怨神色,此刻我倒希望懷有孩兒的是她,這樣就有充足的理由讓她安心留守。我走到如雨身前,拉起她的小手,注視著她柔聲道:“雨兒是不用擔心的,雨兒對相公最有信心,對嗎?”
如雨既有些羞赧,又很是歡喜,眼神一下明亮起來,抬頭溫柔地道:“是,妾身相信,相公定能平安歸來。”
我如此不避嫌,眾人微覺驚訝,卻倍覺溫馨。水柔含羞瞟了公孫龍一眼,臉蛋紅了起來。我轉向四位神將,微笑道:“若我能以一敵四,你們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既不能出手傷人,又要讓他們心服,我心中其實並無把握,出此豪語,主要是為讓如雨安心。四人露出驚訝神色,我又笑道:“你們都是出類拔萃的高手,就不能再限制我的手段了!”
如雨靠著我嬌笑道:“其實我也不希望他去的,只好麻煩四位把他擒下,他詭計多端,你們可要多加提防!”
水晶以前極少能安靜這麼長一段時間,這時也忍不住笑道:“好主意,我也想看看師兄究竟有多大能耐!”
四人也有些心動,彼此看了一眼,公孫龍笑道:“若神君果真能獨鬥咱們四人,那能留下神君的地方確是不多,只是咱們定會全力出手,希望打消神君的主意…”
我哈哈笑道:“自然要全力出手!”
河邊空地上,四人分散站開,將我圍在中央。這四人無論是武技還是內力,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尤其是為了對付孫仲予,最近更苦修強化了一段時日,益發不可小窺。若象昨晚那樣突襲得手迅速遠揚,難度確是不大,但若要接下四人的進攻而又讓他們心服,卻極不容易。
四人中功力相對較弱的是水柔,而心思靈動則以費長房為首,又以公孫龍功力最高,最是沉穩,鄭聲由始至終未發一言,但武功卻數他最是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