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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純粹。我把海狸放在那樣高的位置,在我的一生中,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感到謙卑,感到被解除了武裝,感到需要學習。所有這些都是對我有益的。”(《奇怪戰爭日記》)

第一部 孤獨(1905…1939)教師生涯(1931…1939):愛情好辛苦(2)

薩特這裡說的對海狸(波伏瓦)的感覺,應該是指波伏瓦對於他追求奧爾加的理解。波伏瓦對待這事的態度和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薩特這樣為一種激|情所折磨。他挖空心思捕捉奧爾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面部表情。而此前薩特在同她相處時,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驚喜、狂亂和入迷。這讓波伏瓦感到痛苦,甚至自問:以前的全部幸福是不是建立在一個虛假的基礎之上?另一方面,她又深愛薩特,願意從薩特的角度想問題。她能夠理解薩特:這不僅僅是對於一個年輕姑娘的追求,也是對於一種新的生活方式的追求,而這種新的方式也是她想追求的。因此她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因嫉妒而做出種種傷害彼此感情的事情來;而是順其自然,從不干涉薩特的思想和行動。

但是,波伏瓦的這種態度,也並非像有些評論者所說的那樣,是鼓勵自己的女學生與薩特“通姦”,甚至說她是“拉皮條”的。而毋寧說,波伏瓦在尊重薩特、理解薩特的同時,也尊重和理解奧爾加。她從來就沒有勉強奧爾加與薩特交好;以她在奧爾加心目中的地位和影響,如果一定要向奧爾加施加壓力,那結果恐怕會兩樣。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波伏瓦給了薩特應有的自由;當然,同時也給了奧爾加同樣的自由。

波伏瓦的著名小說《女客》顯然是受到薩特、她和奧爾加在這一時期的生活和關係的啟發而寫成的。女主人公弗朗索瓦茲具有波伏瓦自己的特點,而男主人公皮埃爾也具有薩特的一些特點,雖然同時還有其他人的特徵。而闖入他倆生活的格扎薇有點象奧爾加。當然,小說和現實是不會一樣的。最根本的是,小說的結尾弗朗索瓦茲最後殺了格扎薇,而現實生活中的波伏瓦和奧爾加,儘管有過“三重奏”的糾纏,卻終生保持著她們的友誼。波伏瓦在這部小說的題記中將它獻給奧爾加。

能夠將自己生活中最隱秘的心理和感受昇華為文學作品,說明她已經超越了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不是按照尋常的方式看問題。小說人物都有原型,但小說創造了一個世界,也就創造了一個個新人。而作者的自我不是隻附著在某一個人物身上,它在作品的總體中。能夠這樣看待和處理生活和藝術之間的關係的,在與薩特相處的女人中,大概只有波伏瓦一人,因此薩特對她充滿感激和敬意。

大約在薩特追求奧爾加已經無望而文學事業出現轉機的時候,他同奧爾加的妹妹萬達相識並開始追求她。這是很自然的事情。這姊妹倆在性格、氣質方面有許多相似之處,也許妹妹平素在脾氣上較為溫順,但一旦發作起來也更加厲害。薩特既然對奧爾加的愛終身不渝,現有一個“奧爾加二世”在這裡,他當然會繼續自己的追求。

萬達對薩特也有好感,到後來可以說是越來越喜歡──薩特在追求女性方面是頗有天賦的。但大約有兩年多時間,她對他始終保持著一種距離,那就是:兩人關係十分親密,但還沒有成為情人,只能說是有深厚的友情──正如當年姐姐同薩特一樣。而且這種關係時好時壞、若即若離。

1939年7月,薩特和萬達的關係有了突破性進展。他們去阿維尼翁和艾古斯─莫特斯度假,但帶的錢不夠花,於是不上飯館,只吃水果和沙拉。在旅館裡他倆共住一個房間,主要是為了節省錢,同時也為了更好地爭吵。萬達有個習慣:每天晚上在上床睡覺前,都要準備(漱、洗、換衣服等)45分鐘,而這段時間薩特是不能在場的,只能離開房間在外面等。

一次,他們住的旅館很小,關門很早,晚上11點。他們回到旅館已經很晚,不敢驚動守門人,自己進去開了房間的門。萬達仍要洗漱,而薩特只得在這旅館的黑暗大廳裡溜達。守門人覺察有動靜,大喊:“是誰?”薩特趕緊溜向廁所,在那裡,他的出現才不會遭到懷疑。薩特在這個土耳其風格的廁所裡蹲了一刻鐘,看著隨手帶的尼采的書。看來薩特為了愛情是很能吃苦的,同時也十分尊重對方的習慣和要求,哪怕它們顯得有些可笑。也許是被這種不怕吃苦的精神所感動,第二天早上,萬達終於讓薩特同她睡在一起,他倆做了愛。

按照薩特和波伏瓦的約定,他們不應該隱瞞彼此的其他任何偶遇,薩特在給她的信中說明了自己同萬達的情況。他和萬達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