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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將悲傷與憤怒一併嚥下。幾縷頭髮劃過臉龐輕微的刺痛,緩緩地坐下來。焦灼漸漸退去,平靜再次不戰而勝。我已不再彷徨,我已可以理性地分析,雖然我在此刻開始討厭我被世故磨礪的成熟。

潤兒已經離開了,並且我知道她一定不會回家。

搜尋著她可能去的地方,以及能找到她的線索。

記憶中郭小姐曾講過他們一同書寫的小說,上面應該可以找到端倪。開啟電腦,非常幸運,IE的預設頁面正是連載著他們的小說《妖精女兒》的論壇,看著長達二十八頁的回覆,連載已經有接近一年的時間。我再一次如此近地欣賞我的女兒,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她註定所獨有的羞澀與執著在沉靜的文字中,像一脈汩汩流淌的溫泉,深深地浸入我的骨骼,平靜的背後是湧動著的對愛情的渴望,使我時不時地感受到震顫。一滴滴眼淚順著臉龐滑下,灼傷了我的面板。我第一次感覺到眼淚會有如此炙人的熱度。這讓我想起了從前,隔著溫柔的天色,與潤巖那個溫婉的初遇,我曾懷擁了對上帝的感激,抱定一樁未知的幸福與愛情珠聯璧合……

那一幕一幕在眼前輾轉留連,不忍伴隨落日的餘暉一點點隱去。一絲秋風夾帶著片片黃葉,冒失地闖入,孤單的樹幹漸趨消瘦,默默地對視著沒有絲毫寬容的凜冽寒風,讓我心慌。歲月的腳步層層貽盡,只有眷刻愛情的深深痕跡在心中突顯。潤巖,Papa,潤兒,我。我一時恍惚了,定了下神,注意到右上角有一封信的動畫反覆地跳出。通常我不會去檢視女兒的隱私,可是我的潛意識背叛了我的原則,不由自主地點選,信件已經開啟了:

潤兒:

Papa和郭襄都在我這裡,請見信速到

非常巧,這封網上信函,是一位叫“普梵”的網友所寫,告訴潤兒趕快去他家,並在末尾處附上了祥細的家庭住址。我不敢想象將他的病情交付於一些沒有絲毫護理經驗的莽撞青年,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於是一刻不敢耽擱,馬上聯絡上醫生,一同趕往信中所寫的地址。

(10月28日 郭襄)

匆匆趕到醫院,卻沒有遇見潤兒。更失望的是,據病房裡的老太太講,剛剛有一位小姑娘來過這裡,問過Papa的去向,在沒有得到結果之後轉身走了。

我從那扇熟悉的窗戶向外望去,樹葉一片片都變成了金黃,耀眼得讓人心慌。秋色還是那麼迷人,陽光一點點地隱去,最終將被黑夜無情地扼殺,而城市裡擁動的茫茫人海,潤兒已經在這十幾分鐘的間隔中錯失。她會走向哪裡,我們又能以什麼方式去尋找她?難道這又是天意註定?

這讓我想起那個畫樹葉的老畫家的故事。一個一生沒什麼大作品的老畫家,一次陪同夫人去探望一位故人的孫女,可憐的女孩已病入膏肓,骨瘦如柴,斜靠在床頭,痴痴地看著窗外飄落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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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樹上的葉子又少了一些,如果一直能看到它們多好啊,哪怕只有一片。”畫家與夫人相視無言,唯有內心唏噓不已。秋天很快過去,樹葉幾近凋零貽盡,葉落滿地,一派悽慘景象。又一場秋雨到來了,橫掃了最後一抹希冀。畫家想起了病中的女孩將因此而陷於絕望,在大風的雨夜,爬著梯子在窗戶的玻璃上一筆一筆仔細勾勒了逼真的樹葉,卻因為感染了肺炎而離開人世。當冬天來臨時,百木盡謝,窗戶上的最後一片樹葉,也成為他最後最成功的作品。

上天可以讓一切無情肆意演出,可我們總可以顫抖著爬上梯子,把已經飄落的最後一片樹葉,再畫上來。我相信,這就是愛的力量。

一○八 我笑笑說:“嗯,能讓我聽一聽廣陵,這輩子無憾也。”

2005…11…07 14:12

(10月28日 普梵))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他們。說句老實話,坑蒙拐騙抽,吃喝嫖賭偷,十大罪惡雖然還沒佔全,但就像冰兒所說的那樣,我儼然已經是個所謂的壞人了,在這個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渾水社會里,混了很多年,難免不會變壞。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我不會欺騙自己。

可是……難道是被妖精的痴情打動,也許是出於對她Papa的憐憫(請允許我用這個不太貼切的詞),又或許是由於對郭襄的那種說不出來的似曾相識,當然我天生還是有一點那種反抗和支援反抗的意識,這意識還不知不覺中佔據了我的意識流的主導,甚至這一次是工作至今多年來沒有過的衝動的宣洩。

總之告訴自己應該幫一把。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