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子嗎?該有的氣度,該有的風範呢?
“溶兒,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遲疑了。誠然,跟著他自然是榮華富貴,可關鍵是,我願意周旋在他的眾多妻妾之間嗎?我不是沒有手段處理那些惱人的事,可若是日積月累的爭寵下,我有這個耐心嗎?這不同於現代,我可以被人秘密的包養,他的夫人,他的兒子,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見面,我只要乖乖的待在金絲鳥籠裡即可。可這裡是清朝啊,我面對的是一個皇阿哥,與他身後虎視眈眈的妻妾。
他看出我的躊躇,輕輕的問:“你不願意?”
“容我想想可好?”我真的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他值不值得我用一輩子做賭注,進入一個有仙鶴、畫眉、黃鸝、喜鵲、老鴰、麻雀各種各樣的鳥兒共處的大鳥籠裡。即便我自詡為驕傲的孔雀,也有主人時不時的為我梳理一下羽毛,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我不備,偷上來啄我一口?
我揚起一個明快的微笑,滿意的看他臉紅耳赤,手足無措。
現在是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初一,我回到清朝的第四天。
胤祥陪著我坐馬車慢慢往前趕路,而四貝勒胤禛全無蹤影。若非第一天見了他匆匆一面,我甚至懷疑是否有那樣一雙眼眸,如同掩在冰山下的火焰,曾在我生命中出現過。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不愛打聽這些事兒,我對他,也只不過好奇罷了。想他既身為皇子,必然有自己的責任,總之他們約著今日傍晚在前面的小鎮碰面。
出發之前,胤祥買了個丫頭伺候我的生活起居,這霜兒靈動活潑,伶牙俐齒,陪我頑笑,給我解悶,時不時的端湯送水,因此路上雖悶,有她和胤祥作陪,我的暈車症狀也不太明顯。
胤祥吩咐了領頭的侍衛幾句,便又策馬回來,一個翻身,跨上馬車,撩簾進來,見我懨懨的靠在小几上,不覺眉頭一皺,溫聲道:“方才送來的酸梅冰桂湯用了沒?這馬車晃的厲害,你且忍忍,前面有個小鎮,等投了客棧,找個大夫來好好瞧瞧,開幾副安神的藥來,你服了好好睡一覺。”說罷,又連聲吩咐霜兒,“‘六和軒’的冰梅片給你家小姐含了沒?把車簾放下來,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當心著涼。”一撩簾,“小喜子!小喜子!”打遠處跑來一個清秀小廝,“去把黃山霧菊泡兩盅來,姑娘那盅放上冰糖百合!”
“是,爺!”
再怎麼迷迷糊糊,此刻也被他這番“聒噪”吵醒了,看他上車來一頭汗還未擦,反為我忙活了半天,心下歉然,不由嬌聲呼喚:“胤祥,你且歇歇,看你這一頭的汗!”讓霜兒擰了帕子,遞給他,“仔細風大,你倒著了涼。”
胤祥嘿嘿一聲傻笑,讓霜兒拿了菊花靠枕,給我墊在腰上,此刻見小喜子託著茶盅過來,仔細吹了吹茶沫子,遞到我手上,“今兒天氣炎熱,喝點菊花茶,清清火氣。知道你嫌它苦,喏,加了冰糖的。”
接過磁盅,啜了一口,“你是不是對所有女人都這麼體貼?”拿眼一掃他。
下巴被勾,面前是胤祥英俊的臉龐,還有著可疑的紅暈,“……只對你……”
我耳根發燙,調戲不成反遭被調。耳旁一陣壓低的笑聲,是霜兒的。“哼,又拿我取笑。”胤祥哈哈大笑,攬我到懷裡,“你也有不自在的時候?一向都是伶牙俐齒的。”在他懷裡掙了掙,沒掙開,也就罷了,只拿小指在他掌心畫圈圈,“胤祥,你府裡還有些什麼人?”
“……有幾個福晉,”忙又解釋,“皇子們一滿十五須得指婚,我都二十了……”
將手指輕輕抽回,“那我……”
“那幾個女人,整天掐架,弄得烏煙瘴氣,我也不怎麼回去的,大半時間倒是歇在四哥府裡。我又常在外辦差,你一個人在那豈不被欺負了?原想在外城買個院落讓你去住,四哥卻說不安全,吃穿也不便宜,倒不如先讓你住在他那裡,諸事有他照料,四福晉又是個極明事理的,我也不擔心。只等我打發幾個出去,再接了你來。你……”他突然想到什麼,驚喜的望著我,“你願意跟我回去了?”我輕輕點頭,不願意又怎樣呢?終究要想個法子活下去不是?他對我極盡體貼,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溶兒……”他俊臉貼過來,想親,卻又怕我惱了,只緊緊的把我擁在懷裡,讓我感受他響如擂鼓的心跳。霜兒早羞紅了臉躲了出去,我只好靜靜的靠在他懷裡,想我的心事。
不多時,便到了歇腳的客棧。因著頭疼,我只草草吃了幾口酒釀的鴨肉,又喝了一碗粳米粥,便回到房中歇息。迷迷濛濛間,聽得門扉一響,以為是霜兒進來了,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