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此番出海,韓漠竟是熱情邀請,讓他隨同前往。
韓漠雖然人在東海,但是他在燕國的政治活動依然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而活動的其中一項根本,便是引資的大量支出。
換句話說,在這個時期,關氏貿易行旗下的銀子,已經成為韓漠政治活動的重要武器。
關少河與韓漠的私人關係,如今可算是極其深厚,猶如兄弟,在生意上,二人也是極其默契,利益相連。
但是韓漠卻沒有忘記,關少河終究是慶國人,他是關氏貿易行的少東家,而且關氏貿易行在慶國的後臺,便是慶國後黨。
他不得不防一手。
一旦自己離開,關氏貿易行因為其他的因素干涉,斷絕了銀子的供應,從而導致自己事先安排的各項計劃不能正常運轉,那對韓漠來說,等同於滅頂之災。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關少河作為關氏貿易行的少東家,只要將他帶在身邊,時刻置於自己的眼皮底下,那關氏貿易行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策,就必須要考慮的關少河的安全。
對於韓漠來說,以關少河為人質在人情方面雖然欠妥,但是在目前的處境下,卻是極其必要的一步。他雖然不會傷害關少河,但是卻必須保證關氏貿易行在這段時期為自己所用。
關少河並非愚笨之人,韓漠的邀請,他只是在片刻間就明白其中的深意,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好在關少河也非泛泛之輩,他知道韓漠這樣做,並不是有意針對自己,而是處在這個局勢下的韓漠必須要使出這一手,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
如果韓漠沒有這樣做,關少河反倒會覺得韓漠行事不周密,留下了陷入困境的可能,並不是做大事之人,而韓漠這樣做了,雖然關少河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快,但是這絲不快在片刻間就煙消雲散。
對他來說,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能幹大事的合作伙伴,又或者說,在未來,關氏一族一旦要投靠新的勢力,就必須是一個強大的勢力,而韓漠的手段,讓關少河深為讚許。
船隊出發的時候,如同以往每一次船隊起航,顯得悄無聲息,在黎明曙光尚未顯現之前,商船隊和三艘戰船便按照事先約定的時辰離開了碼頭。
離開前夜,韓漠少不得與二宗主韓正坤一番夜談,分別之際,韓漠竟是情不自禁抱著老人,在老人滿是褶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毫無疑問,韓正坤或許是這一世對韓漠影響最深的人,老人家自小到大的許多教誨,韓漠深記在心中,對韓漠來說,能有這樣一位長輩,實在是他一生的幸事。
離港之際,悄無聲息,但是韓源還是親自到黑水崖相送,相比起擔憂,韓源對於韓漠的信任更多一些,自小到大,在韓源的眼中,韓漠難得吃虧,而這一次出海,韓源相信韓漠依然是一帆風順,他對韓漠所提出的要求,只是希望韓漠不要將鎮撫軍的裝備搞壞,記得回來之時如數歸還鎮撫軍庫。
……
當陽光照射在湛藍的海面上之時,三艘戰船與七艘商船早已經在海上匯合,仙人號首當其中,帶著商船行在前面,而三艘戰船則隔著一小段距離呈品字形跟在後面。
海風如同情人的手兒輕輕地撫摸著臉龐,海面上一片平靜,猶如龐大的鏡子,將滿是白雲的天空倒影在海中,那陽光照射下,海面的輕浪泛著點點鱗光,就如同披上了一層鑲滿寶石的外衫,美麗而絢爛。
韓漠家眷被安排在戰船的三樓,閒人免進,而關少河和韓漠的二十名御林護衛則是被安排在二樓,戰船行駛在大海之上,韓漠才知道梁校尉所言不虛,這新式戰船不但龐大結實,而且在海上行駛時幾乎沒有顛簸之感,筱倩等人所在的三樓,如同家中居住一般,而且透過那些開啟的窗戶,不但可以聞到清閒的海風,還能夠看到浩瀚的海洋。
在三樓的頂端,則是一片樓臺,樓臺四周有一圈護欄,齊腰高,此時韓漠與關少河並肩站立在樓臺邊上,極目遠眺,大海無邊無際,在大海的遠方,海天似乎連成一線,海面之上,則有海燕時而穿梭而過,為浩瀚壯觀的大海增添了幾分靈氣和生動。
十艘大船保持隊形行於海上,雖然頗為壯觀,但是與整個浩瀚的大海相比,滄海一粟,實在是毫不起眼。
望著無邊無垠的蔚藍大海,韓漠和關少河同時生出一種胸懷寬闊之感,如此環境下,總是讓人的心情為之振奮起來。
揹負雙手的關少河,雖然不想在此時破壞韓漠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道:“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