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彎弓搭箭,箭出如電,在眨眼間已經射出兩箭,箭破長空,那兩名偷襲的魏將在驚駭之中,竟是根本閃避不開,一先一後都被射穿了喉嚨,隨即便都從馬上栽落下去,魏軍陣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之聲。
韓漠已知事情不妙,轉頭去看,卻見到王思宇已經跌落在地上,似乎想要爬起來,可是掙扎幾下,終究是沒能起來。
韓漠心中被怒交加,將手中的司馬皓月丟給朱小言,翻身下馬,抱住王思宇,聲音已經有些沙啞:“王指揮使,你……你怎樣?”
王思宇被射中心臟,口中鮮血溢位,自知大限將至,卻是含笑道:“大將……大將軍,能……能隨你浴血奮戰,末……末將三生……三生有幸,只恨……只恨再也不能隨……大將軍馳騁殺敵了……!”
韓漠握著他手,眼睛赤紅,“王指揮使,韓漠能與你經此一戰,亦是雖死無憾!”
王思宇口中又吐出一口鮮血,用全身力氣握緊韓漠手,急促道:“大將軍,末將……末將不能隨你而……而歸,可是……你要帶著……帶著弟兄們回去……!”
韓漠咬牙道:“既同來,則同歸!”他從自己的衣襟下襬撕下一大塊衣襟來,將王思宇負在自己的背後,隨即用衣襟將王思宇捆在背後,悲聲道:“王兄,韓漠帶你回家!”握起血銅棍,揹著王思宇翻身上馬,高舉血銅棍,聲若轟雷:“弟兄們,隨我回家!”銅棍前指,厲聲道:“誰敢擋我,殺之!”
他再不多言,催馬向前,朱小言將司馬皓月橫放在馬背上,緊隨在韓漠身邊,燕軍子弟則是緊隨其後,向北突圍。
魏軍將士眼見得這一幕,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眼見得兩千燕兵往北挺進,一時間竟是沒有人敢上前阻擋,但是要這樣讓燕軍離開,卻也不甘心,大批的魏軍雖然不上前廝殺,卻是緊隨在燕軍身後,夜色蒼穹之下,顯得極其詭異。
第九五一章 一線谷
燕軍一路北退,魏軍跟在後面步步緊逼,形勢依然緊張。
雖然司馬皓月落入燕軍之手,魏軍投鼠忌器,一時間不敢對燕軍發動攻擊,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山南軍內部有其他將領會醒悟過來,寧可擔下誤殺司馬皓月的罪名,也要全殲燕軍,所以燕軍撤退的極是迅速。燕軍之中,對這片山區比較熟悉的自然就是朱小言,此前不少燕軍將領對朱小言頗有懷疑,認為燕軍陷入包圍是朱小言帶路的原因,甚至覺得朱小言有可能是軍中的內奸。
但是在戰場上,朱小言浴血殺敵,那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所以撤退之時,依然由朱小言在前引導撤退之路。
燕軍兵將並不擅長山地作戰,在山地行軍也是昏頭轉向,若沒有指引,在這群山之中,只怕也難以走出去。
到的次日正午時分,燕軍上下已經是筋疲力盡,行進遲緩下來,而身後的魏軍步步緊逼,雙方不過數里之遙,只要魏軍那邊一有攻擊之令,魏軍便能夠在頃刻之間攻殺上來。
韓漠在途中早就感覺到王思宇的身體十分沉重,心知這位燕軍大將已經離開人世,心中悲怒,眼見得燕軍將士行進緩慢起來,更是心急如焚。
他知道魏軍的眼睛可是始終盯著自己和手下將士,他們遲遲不動,無非是投鼠忌器而已,可是一旦燕軍疲乏無力,被魏軍看出燕軍無力再戰,魏軍之中未必無人不動心思。
魏軍陣中,此時所缺的就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只要稍有威望將領站出來號令攻擊,形勢只怕大為變化。
正心急之間,朱小言卻從前方折返回來,向韓漠稟道:“前面便是一線谷,只要進了一線谷,我們大可脫身了。”
韓漠頓時微鬆口氣,當下傳令全軍堅持向前。
也便在此時,從後方傳來魏軍陣陣的呼喝聲,韓漠心知不妙,朱小言已經道:“他們恐怕猜出我們要進入一線谷了,進了一線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是不想看到我們就此離去。”
魏軍果然是加快了速度,他們似乎終於意識到什麼,弓箭手開始突前,向燕軍連出箭矢。
燕軍後隊早有一批盾牌手舉盾抵擋,整個隊伍聽說前面便是一線谷,又見魏軍在後發動攻擊,本來疲軟的身子頓時緊繃起來,在將領的呼喝聲中,迅速向一線谷挺進。
一線谷,顧名思義,乃是群山之中一處極其狹窄的山谷,狹窄彎曲,兩邊俱是陡峭高山,從山谷中仰望天空,如同一線之天。
燕軍撤退之時,朱小言心中就思量過,想要從群山之中走出去,沒有個三五天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如果不能儘早擺脫魏軍,一直由魏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