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生活忘記,府中上下對她的關護她記得一清二楚,正是如此,當她恢復記憶之後,內心卻是感到了極大的震撼。
禮部尚書府,乃是六部大府之一,而且韓玄昌夫婦也是當今屈指可數的世家貴族,自己僅僅是西花廳從事暗黑行動的一名主事,身份如此懸殊,但是禮部尚書府上下卻對自己極盡呵護,雖然一開始是因為韓漠的原因,但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下來,禮部尚書府的上下似乎已經適應了紅袖的存在。
韓夫人一開始對紅袖或許還有著憐憫的心思在裡面,但是經過近一年的相處,朝夕相處,兩人的感情也愈加深厚。
韓漠離京返東海,將妻兒帶走,甚至將碧姨娘和妹妹也帶回去,紅袖當時就敏銳地感覺到事情絕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韓夫人雖然聰明,但也是個心直口快之人,平日裡與紅袖說話閒聊之時,有心無心之中也表達了對韓玄道的不滿,而紅袖則從韓夫人的話裡行間之中,敏銳地感覺到了韓族內部出現的裂痕。
她從事暗黑行動多年,有著極強的觀察力和分析力,韓漠從前線被調到東海,紅袖就感覺到其中問題不小,而韓漠在那種時候將家人帶走,她就覺得絕非是臨時決定。
當時韓漠要將她也帶回東海,紅袖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想著與他們一同離開,她整日裡與筱倩和韓沁在一起,情同姐妹,自然也不捨得分開,但是韓夫人留在京中,紅袖心中隱隱覺得不久之後將會有大事發生,為了留在韓夫人身邊加以保護,便拒絕隨同前往。
許多事情與她預想中的一樣,今時今日,禮部尚書府果然深陷大難,韓玄昌下落不明,韓夫人被嚴密監控,紅袖心裡已經甚是焦急。
她雖然對外面的情況並不得知,但是形勢發展到如今這個份上,以後只會變得越來越糟,而且這幾日他從韓夫人的臉上神色也能看出,韓夫人內心的壓抑和悲憤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她在韓夫人的呵護下,身體痊癒,在她內心之中,甚至已經真的將韓夫人當做母親看待,這個時候,她深知自己已經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做些什麼,無論如何,也要將韓夫人救出這處籠子。
她現在孤身一人,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絡,想要在這種嚴密控制的情況下救出韓夫人,那談何容易,所以她明白,真要救出韓夫人,自己必須找到機會離開禮部尚書府,與外面的西花廳吏員取得聯絡。
她知曉在這處院落四周遍佈武道好手,若僅僅只有一兩人,她完全可以解決,可是面對大群武道高手,想要輕易突圍出去簡直不可能,一旦驚擾了那些武者,只怕還要連累韓夫人。
她要離開,就必須對四周的環境瞭如指掌,從中找出破綻,便於突圍出去。
她的身體與黑夜相融,伏在屋頂之上,悄無聲息,秋雨落在她的身上,很快便將她的衣裳淋得溼透,可是她卻一動不動,機敏地打探著院落四周的動靜。
她是西花廳出身,潛伏跟蹤的手段那是一流,自然更知道這座院落四周何處適合隱藏埋伏,在她認為適合隱藏的地方,她確實也發現了武者的身影。
接下來兩夜,她都是深夜時分便即翻上屋頂,掌握那些武者的行動規律。
……
……
“吳郡已經調遣了八千人馬正向京城趕來,會籍郡也已經集結了一萬大軍,如今駐紮在京城以南一百二十里處,隨時聽後調遣。”在戶部尚書府的側廳之內,黃昏時分,上任不久的兵部侍郎韓單正在向韓玄道稟報:“臨陽郡也已經調動五千人馬,按照兵部所令,正趕往渤州郡西北部的虎丘一帶,他們抵達之後,不會即刻發起進攻,只待渤州郡突破至宜春郡,便即騷擾渤州郡後方,斷其糧道後勤。至於東海軍……那邊並沒有發回軍報,但是東海郡五千精兵也已經啟程……!”
側廳之內,除了坐在上首的韓玄道,廳內尚有十多名韓系官員,都是如今朝中極重要掌握著實權的大臣。
這十幾位大員站在韓玄道面前,一個個畢恭畢敬,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股子疲憊之色。
如今韓玄道掌權,這些人作為韓玄道手下得力助手,不但要日以繼夜維持朝政,而且自從上次刺殺之後,一個個都是惶惶不可終日,身體和精神受到雙重的透支。
“宜春軍……!”韓玄道冷冷笑著。
韓單立刻道:“宜春軍已經在渤州與宜春交接的函谷關佈防……函谷關三年前經過那一戰,雖然也修繕過,不過當年遭受的破壞極大,宜春軍的兵力和戰鬥力遠遜於渤州郡,恐怕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