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請坐!”請了唐淑虎在廳中坐下,這才問道:“唐兄是如何進了別院?這一路上,那可是有上京警備營的兵士封住道路的。”
唐淑虎哈哈笑道:“韓兄有所不知,在下雖然是輕狂書生,但是在朝廷中也掛了一個閒職,乃是太常寺少卿,管宗廟禮儀之事。只不過淑虎雖然是太常寺的官員,但是自從被封為太常寺少卿的第一天開始,就蒙聖上隆恩,允許不去太常寺辦差,可隨意出入,所以雖有太常寺少卿之名,卻無少卿之實。一直以來,世人並無太多人知道淑虎還是慶國官員,今日乃是打著太常寺少卿的旗號進來,好在途中的兵士給淑虎幾分薄面,才能冒昧進來!”
唐淑虎是何等人物,在慶國人的心中,未必比皇帝的威望低,恐怕一開口道出自己的身份,那些兵士便不敢阻攔。
“唐兄不喜歡做官?”韓漠笑問道。
此時早有人上茶來,韓漠請唐淑虎用茶,唐淑虎客氣一番,才道:“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淑虎若是真的進入官場,少不得與那幫官員混在一起。官場乃是最為混雜之地,滿池毒水,任何東西丟進去,都會被染黑。”他品了一口茶,姿勢很為優雅,輕輕放下茶杯,才嘆道:“入了池子,便有了功名利祿之心,有了這樣的心思,便不可避免地阿諛逢迎做些違背本心之事……人,總是要留些自己的東西,活的瀟灑自如才是真的活著。爭名奪利,在淑虎看來,無非是一群行屍走肉而已!”
韓漠聞言,微微頷首,只覺得唐淑虎此言實在是大有道理。
官場本就是一灘充滿著毒藥的池子,一個乾乾淨淨地人進了池子裡,那便不可避免地染上池中的毒藥,帶有毒性。
“我們慶人自詡遍地皆名士,這些話無非是自欺欺人而已!”唐淑虎看著韓漠,輕嘆道:“就如韓兄昨夜在宴會所言,所謂名士,不過是作些無病呻吟歌功頌德之句,實無可取之處。”
韓漠呵呵笑道:“唐兄不會還在在意韓某昨夜所言吧?”
韓漠昨夜在宴會之上,直指唐淑虎所作之詞大都是無病呻吟並無可取之處的。
唐淑虎搖頭道:“韓兄說笑了,淑虎不才,容人之量還是有的。”沉吟了一下,才道:“韓兄昨夜所作之詞,當真是振聾發聵,令淑虎茅塞頓開。這麼多年,淑虎的詩詞為人所傳,無非是所作詩詞不少都是因心而生,心無旁騖,更無名利之求之念,這才能偶作出幾首尚可之詩詞。這些詩詞放於魏晉之時,比之那時的名句雅頌,實在是不值一提。但是比之那些趨炎附勢附庸風雅之句,卻還是有幾分長處,所以才為人所推崇!”
韓漠見唐淑虎今日說話倒也是很為真誠,毫無那種自傲之態,反倒有幾分謙虛,對唐淑虎這樣的態度,韓漠還是比較滿意,所以微笑道:“唐兄,不瞞你說,昨夜之語,也不過是逞一時之氣,你切莫放在心上。韓漠在燕國之時,對於唐兄的才名,也早有耳聞,能夠才名遍天下,被世人所推崇,自不是徒有虛名之輩!”
唐淑虎哈哈一笑,道:“往日淑虎倒也自以為是,但是昨夜得聞韓兄那一首詞,才知道我那些所謂的才名,都是狗屁不通!”
韓漠也想不到蘇大神的一首詞,竟是讓這位風流才子如此震撼,只能笑道:“唐兄太謙虛了!”
唐淑虎搖頭嘆道:“並非謙虛。高處不勝寒……如此佳句,淑虎根本沒有能力作出。昨夜離開,思前想後,淑虎深知要想達到如此境界,卻是有一樣東西不可或缺!”
“哦?”韓漠看著唐淑虎,雖然昨夜事先韓漠就想到這一首詞必定能夠帶來極大的震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想到竟是連唐淑虎也被震撼至此。
“風骨!”唐淑虎嘆道:“沒有風骨,實難出佳作。昨夜之事,淑虎是瞭然於胸,貴國包括韓兄在內的使臣,不卑不亢,有著燕國人的風骨,倒是讓淑虎很感慨啊。我慶國立國以來,以文治國,國內亦是文風盪漾,本意也是想以禮儀教化子民,潔身自好,只可惜……!”這位大慶第一才子竟是表現出一絲無奈:“只可惜事如願違……附庸風雅之輩,遍及慶國上下,反倒是多出口是心非賣弄歪才之宵小……!”
韓漠微微皺眉,唐淑虎今日上府,突然大發感慨,與他那張揚不拘的性格大不吻合,總不會就因為一首詞,這位才子便會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如此掏心掏肺吧?
他瞧見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幾件禮物,頓時更是好奇,以唐淑虎的性情,絕不甘於給人送禮,他今日這般反常,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正在猜測唐淑虎的用意,卻見唐淑虎微微一笑,問道:“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