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韓漠,厲聲道:“卻被韓大人一刀砍下了腦袋。家犬在公門許多年,兢兢業業,報效官府,忠於聖上,這次為了維護一名婦人清白,卻落得如此下場,老天不公,小人只求大人做主,還家犬一個公道。”
直到這個時候,圍在堂外紅木柵欄周圍的百姓們才知道,今日的被告,正是他們敬畏有加的護糧官韓將軍。
頓時人群便議論紛紛起來,已經有人低聲道:“宋都頭的老爹是要告韓將軍嗎?這老傢伙是不是混了頭?韓將軍可是好官啊!”
“我是聽說韓將軍剛入夕春縣的時候,砍殺了宋都頭,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想不到今日卻要審起來!”
“韓將軍為何要砍殺宋都頭?”
“誰知道。有的說是韓將軍見到宋都頭調戲災民婦人,所以為了平息民怨,出手砍殺。不過還有人說,是宋都頭見到韓將軍調戲民婦,上前勸說,惹惱了韓將軍,這才被砍了腦袋!”
立刻有人低聲道:“這話就是胡說了。你們也看到,這韓將軍長相俊秀,出身高貴,有權有勢,怎麼可能看上區區一個民婦?又怎麼可能當眾調戲民婦?”
“那宋都頭倒是色中惡鬼,被他欺辱的婦人不在少數,我看八成是宋都頭被韓將軍抓到。”
“這可說不準,咱們都沒看見,誰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立刻有人撇著嘴道:“那韓將軍卻是位高權重,有權有勢,說不定就是仗著有權有勢,這才欺辱民婦。這些達官貴人,玩那些上等貨玩膩了,偶爾玩一玩民婦,換換口味,也未可知!”
這人一說完,旁邊立刻有人罵道:“放你娘放的屁。誰人什麼德行,那都是看得出來。宋都頭平日就他媽不是什麼好鳥,這韓將軍卻不懼任何人,搞垮了大鴻米店,這兩人的德行立見高低,雖然沒親見到底發生什麼事請,我看那宋都頭定是該殺,韓將軍才出手!”
“喲,你說話倒是底氣足得很。”有人奚落道:“等那韓將軍一走,看你還有沒有膽子說這話!”
人群中沸沸揚揚,已是爭吵不休,分成兩派,都在低聲地咕囔著,吵得兇了,竟是有幾個人撕扯起來,被旁邊的人勸住才止手。
大堂上,老二哭哭滴滴滴說著自家兒子的“冤情”,身後宋車兒的家人也是哽哽咽咽,看起來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監察使凌壘忍不住尖著喉嚨道:“司徒大人,他們在堂上吵來吵去也不是個事,不是說那婦人已經找到了嗎?讓她出來交代一番,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司徒靜道:“監察使大人說的是。”一拍驚堂木,喝道:“都不要叫嚷。來人,將那受辱民婦帶上來!”
於是,所有人屏住呼吸,等著那婦人出來。
所有人都想知道,是什麼樣一個婦人,會引出這樣的案子來。
韓漠平靜如常,託著下巴,微眯著眼睛,那位民婦的容貌,他早就忘記,只是記得姿色倒不差,否則那宋車兒也不會看上。
從堂側先是出來一名衙差,後面便是跟著一名婦人,婦人身後一左一右跟這兩名衙差,三名衙差成品字形,將那婦人圍在了中間。
這婦人此時穿著白色的素衣,下身是一條淺綠色的百褶裙,素面朝天。
眾人見這婦人也算不得什麼絕色美女,不過身材倒是豐腴窈窕,酥胸飽滿,樣貌清秀,肌膚算不得細嫩,但卻極為白皙。
不施脂粉,有著小家碧玉的素雅風情,雖不妖媚,卻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
到了堂中,少婦跪倒下去,那上面司徒靜立刻拍起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那婦人尚未說話,韓漠已經向著司徒靜道:“司徒大人,我聽說這驚堂木是有講究的,不能這麼三下兩下就拍一次。驚堂木代表的是官威,這官威偶爾爆發,自是震懾人心,但是總是這麼拍呀拍,官威的份量那就輕了不少……你莫介意,我是有話直說而已!”
眾人愕然。
司徒靜冷哼一聲,復問那婦人,“堂下所跪何人?”
“民婦胡錢氏,閨名靈嬌!”那少婦垂著頭,回道。
司徒靜摸著鬍鬚,緩緩問道:“家住何方?可有其他家屬?”
“民婦家居黃梅縣平山鎮,本是經營綢莊,大水過來,民婦帶著孩子恰巧回亭鄉孃家……!”婦人水靈靈的眼眸子裡劃過悲傷之色,聲音有些悽苦:“躲過一劫,夫家沒了訊息,如今只帶著孩子……!”
平山鎮是最靠近大常江的小鎮,大常江決堤,平山鎮那是第一個便要受衝擊,這胡錢氏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