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地稟報了一番,主要還是宜春郡災後的重建事務,無非是要花銀子的事兒。
對於這些事兒,皇帝顯得很平靜,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動問一兩句,並無太多的旨意。
等到蘇觀涯領銜的內閣陳述了小半日,皇帝陛下才淡淡道:“那些事兒,內閣好生處理就是了,諸位愛卿辦事,朕素來是挑不出毛病的!”
眾官員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只是躬著身子,並不敢多說什麼。他們當然不會是太過畏懼眼前椅子上的這個男人,只是擔心在這裡越是多說話,會讓旁邊的同僚抓住由頭,當場發難。
皇帝本身未必有多厲害,但是若找到由頭,抬出皇帝這面大旗來對付政敵,卻也是極犀利的武器。
而皇帝顯然是很願意看到他的臣子們互相進攻,互相找到對方的把柄,他也甘願以那些把柄為契機,大開金口,正大光明地削弱臣子們的實力。
“太師,與慶國人的談判,如今進展如何?”皇帝看著蕭太師,很乾脆地問道:“他們願意拿出什麼條件來?”
蕭太師上前拱手道:“回稟聖上,慶國人……哎,以老臣之見,他們談判之心,並不真誠!”
“哦?”皇帝神情淡然。
“老臣不過提出六條談判條件,他們卻是有四條無法接受……老臣為大燕國的利益,他們若是無法接受條件,老臣也是不會讓步的!”蕭太師一臉正色,乍一看去,還真是一位為國為民的老臣。
大理寺卿胡雪辛已經冷笑道:“太師,是慶國人談判之心不誠,還是太師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對方無法接受啊?若是咱們大燕漫天要價,開出一些對方確實無法接受的條件,只怕對方反過來會覺得咱們大燕談判之心不誠啊!”
蕭太師神色淡定,甚至帶著一絲笑道:“胡大人此言差矣。老夫所提條件,雖說並不易答應,卻也不是為難的不可不答應,相比起我大燕與魏國聯手前後夾擊慶國所取得的利益,老夫提出的條件,那是極其寬鬆的。慶國人好好想想開戰之後的結果,再想想老夫所提要求,然後細細掂量一些,如果慶國人聰明,便應該能夠接受老夫的要求!”頓了頓,才向皇帝拱手道:“聖上,老臣受聖上囑託,與慶國人談判,不但要儘量爭取最大的利益,而且還要談出我大燕的國威……若是輕易向他們妥協,反倒顯得我大燕毫無骨氣了!”
胡雪辛亦是上前一步,向皇帝拱手正色道:“啟稟聖上,太師之心,或許是好的,也或許是在為我大燕爭取最大的利益。但是臣卻以為,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了。太師的條件中,那是有割地專案,而且索要土地不小,這是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接受的……非臣在為慶國人說話,他們自詡為禮儀上邦,更是自詡為中原大國,目中無人,在沒有戰敗的情況下擅自割地出來,慶國從上到下,那都是絕不可能答應的。而且太師所提出的條件,一旦被慶國國人知曉,很有可能會激怒慶國人!”
“激怒慶國人?”蕭太師斜眼看了胡雪辛一眼,淡淡道:“胡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有些害怕慶國人啊!”
胡雪辛冷笑道:“太師若是指責下官其他的不是,或許略有一二,但是若是指責下官害怕慶國人,那卻是荒謬的很了。”拱手道:“下官祖籍在臨陽郡,那是與慶國南陽郡直接相連,下官幼時,邊關時有摩擦,下官十一歲便隨父上陣殺敵,初戰就斬獲兩顆慶國人的腦袋……說起來,下官最不畏懼的,便是慶國人了!”
“既然如此,胡大人為何擔心激怒慶國人?”蕭太師淡淡道:“不過是談判而已,若要接受,兩國便結盟,若是不接受,那便是本無誠意前來談判……這是為我大燕國運所謀,又何懼激怒慶國人?”
禮部尚書韓玄昌這時終是拱手道:“太師,如今魏國兵臨慶國邊關,慶國一心要去應對魏國人,此種情勢,卻莫讓我們錯以為慶國人毫無威脅。慶國獨佔天下十一郡,資源豐富,土地肥沃,真要說起來,國力之強,那是在魏燕兩國之上的。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慶國人真要拼起命來,那也並不好抵擋。慶燕兩國多年未戰,一來是蕭大將軍坐鎮邊關,慶國人不敢輕舉妄動,二來也是慶國人不思進取,朝內並無進取之心……我燕國也正是得益如此,百姓安居樂業,國力日上,但是我們卻必須明白,慶國無論土地面積,人口以及錢糧兵馬,那都是遠在我燕國之上,一旦激怒慶國人,令他們對我大燕生出巨大的敵意,到時候對我大燕用兵,實非我大燕之福!”
這時從蕭太師身後閃出一人,沉聲道:“韓大人只怕是多慮了吧。如今魏慶陳兵邊關,就算是真的激怒慶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