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睡著,儘管打了麻藥,但睡得並不安穩。
時而低喚著爸爸媽媽,時而驚呼著“妖婦”小心!一晚上江若塵都陪在病床前不敢離開,生怕睡夢中的人兒把自個兒的床給弄踏了,見過這丫頭的睡相,江總很是為咱大小姐未來的另一半擔心,當然如今的她還不能預知那個倒黴鬼就是她本人,直到多年以後每每想起此事都會感嘆自己是何等的有先見之明。
咱暫且不論那多年後的事,咱就談眼下,眼下易氏後半夜,病房裡靜悄悄的,不知是不是之前鬧騰的厲害,這會子就連連發噩夢的人也安靜的很,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這又讓江若塵想起了那些被關在籠子裡可憐的小狗,不夠這傢伙現在是安生待醒來可就是長了利牙的小老虎,隨時都可以咬人,時刻都準備戰鬥。然而讓江諾塵意想不到就是這個平日處處與自己爭鋒相對的小老虎居然會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下自己。
“我江若塵這輩子大概是註定欠你們父女兩的,怎麼還都還不清……”江若塵一邊說著一邊用沾溼的棉籤溼潤易燁卿乾澀的已泛白的嘴唇,許是許久未能入水的緣故,棉籤一觸到肌膚,她便立馬抿著唇瓣吮吸起來,眉間輕蹙,鼻翼煽動,那情景彷彿一下子回到兒時的模樣,江若塵見此微微勾起唇角,撫摸著那人濃密的黑髮輕笑道,“你這個小鬼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不過你可不能太貪睡了!”
這一晚上,江若塵獨自一人陪在床前,真正是盡到了一個監護人該盡得職責。翌日天矇矇亮,安睡了一宿的易大小姐有了反應,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後兩眼撐開一條小縫,透過昏暗的燈光,抬眼朦朦朧朧看到便是一張妖孽的臉。
“你醒了?渴不渴,喝點水好嗎?”一見大小姐眯開眼睛,江若塵立馬收起適才專注的目光,也不待易燁卿做聲,顧自倒了杯水遞到她的嘴邊,“怎麼還要我餵你嗎?”
易燁卿看了看水杯,她倒是真渴了,奈何她如今後背被人開了天窗,稍稍抬抬胳膊都疼得叫人想死,更何況是直起身子喝水,然而就在她掙扎是要捨生命之源還是要冒死喝口水之際,江若塵拿來了一個小湯勺,把水喂進了自己嘴裡。
儘管用了勺子,但因為易燁卿是伏在床上的緣故,因此還是有不少水順著嘴角流到了枕巾上,同之前的一大灘口水匯到了一處,瞅著自己製造出來的這一片汪洋,咱易大小姐有些難為情,再瞧江若塵佈滿了血絲的雙眸,於是她決定慰問一下照顧了自己一夜的後媽。
“你在這兒陪了我一晚上?其實你可以叫吳媽來的……”易燁卿用手肘遮著那灘水漬,企圖掩蓋自己的“豐功偉績”,然而她的小伎倆又怎麼能瞞過精明的後媽。
“吳媽年紀到了,你忍心讓她熬夜嗎?……你藏什麼藏,我都看見了,一會讓吳媽給你從家裡拿個舒服點的枕頭過來換了就是……”江若塵越是這般說,易大小姐愈發覺得不好意思,只好紅著臉道了聲謝,“謝謝你……”
江若塵沒想到這傲嬌的大小姐居然也會對自己說這三個字,瞬時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人家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易燁卿你大概忘了你是為了救我才進的醫院吧!”
“一碼歸一碼,我救得不是你,那種情況下如諾你有一個三長兩短,易姮會死的比你更快。我想過,你說的不錯,現在的你、我、易姮既是三個**的個體也是一個整體,雖然易姮已經不是我易家所有,但我不不想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在我的眼皮底下異姓。所以我救得只不過是我的同胞,如果你不是跟易姮由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必不會救你,你不用因此感激我……”
“那麼我現在照顧你也不過是在讓我的易氏在外人看來更加堅不可摧,你也同樣不用感到過意不去!”江若塵將“我的易氏”這四個字咬得極重,聽了易燁卿這番直白的話,她的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悲涼。長久以來,易翰謙最大的心願就是這個獨女能夠成熟起來,能一個人挑起一份家業,可是眼見著這個愛耍小脾氣大小姐一天天的變化成長,江若塵卻又深陷在矛盾之中。
不錯若按著易翰謙設計好的路走下去,她必定會成為一個睿智的成功的接班人,可是那時候的易燁卿還會是自己最初所見到的那個不諳世故,毫無心機,口無遮攔的易燁卿嗎?……
氣氛陷入尷尬,兩人各有所思,一時沒了言語。過了不久江若塵就看見原本沉默的易大小姐神情扭曲地咬牙撕扯著床單,見此江若塵忙上前一步,“是不是很疼?我去叫醫生,你忍忍,估計是麻藥醒了……”說著話便要離開,卻被床上的人拉住了袖管。
“不是……不是疼,你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