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火花飛濺,就像兩柄甫出溶爐的紅鐵,居然連擊三次,劍光人影斂處,只見康浩氣定神閒紋風未動,應虎卻倒退出五尺以外,劍尖垂地,呼呼地喘息不止。
龍姑又似驚訝又似讚賞地搖搖頭,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難得!難得!”
康浩沉聲道:“神火心訣雖然凌厲,卻最耗真力,應兄弟,你該滿足了。”
應虎沒有回答,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緩緩舉劍平胸,劍身的臉面頭頸上,竟然變成一片赤紅。
康浩喝道:“你一定要分出生死傷亡才肯罷休?”
“殺”一聲淒厲懾人的大吼,便是應虎的回答,人和劍,化作‘陣灼熱的狂風,猛向康浩立身處捲到。剎時間,雙劍交鳴,火星四散,狂亂的漩渦中,一團黑忽忽的東西凌空飛出,落在冉肖蓮腳邊。
冉肖蓮低頭一看,頓時嚇得失聲尖叫起來——那是一隻血琳淋的斷手,尤自緊緊握著半截殘劍。場中,康浩和應虎猶在互相對峙凝視,兩人的手臂都虛軟的下垂著,乍看之下,竟分辨不出是誰的手臂被砍斷了。眾人心裡都像突然加上一道鋼箍,緊緊地抽動得喘不過氣來,無數道目光都在兩人虛垂的袖掃上炯炯搜視著,突然,應虎右臂一抬,一道血水激噴而出,噴了康浩滿臉身,康浩竟木然不動,也沒有舉手拭擦。應虎嘴唇牽動,吃吃笑道:“康浩你變成血人了!哈!你服了麼?”餘音東落,蓬的一聲跌倒地下。
那布衣蒙面女子舉手掩面,飲泣出聲,南噎道:“可憐!這孩子……”.康浩仰面舒了一口氣,跨近一步,由肘後掉過長劍劍柄,替應虎戰閉了右肩穴道。
“康浩!康浩!” “康大哥!康大哥!”四周忽然爆起一片沸揚人聲,幾條人影一擁來到康浩身邊,卻是駱伯傖、宗海東和齊效先,宗海東手中還抱著昏迷未醒的復仇會主,康浩抬起頭來,才發覺四面全是黑壓壓的人群,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三座綵棚中正邪雙方高手,都已經離開彩棚,移到密林旁這生空地上來了,彼此之間壁壘雖仍分明,神情的震撼和專注卻無二致,幾百雙眼睛,全都集中在康浩身上——其中有的驚駭,有的欽佩,有的欣喜,有的忌恨……內心感受,自是各有不同滋味。
內中最高興的,自然是駱伯傖等三個人。
他們倒並非為了康浩打敗了月劍應虎,而國因為綞看見他還平安無恙地活著。三人都有滿肚子的話想跟康浩說,也有滿肚子的關切和疑問,恨不得盡情問個暢快,但卻被康浩輕輕的搖手,全都擋了回去。’只見他用手指著地上的方濤和月劍應虎說道:“伯父和六叔,請替小倒守住這兩個人,效先兄弟,千萬小心保護這位復仇會主,他們都是關係重大的證人。”
駱伯傖點點頭,卻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師父的事,可有線索了嗎?”
康浩抬目望望冉肖蓮,凝容道:“伯父請寬心,不久就會分明瞭。”
匆匆說了這幾句話,一條魁梧的人影已大步走過來,高舉雙手,朗聲說道:“天下英雄在此,請聽在下一言。”發話的正是武林各大門派公推的盟主易君俠。
群雄紛紛針目光移注在易君俠身上,全場肅然無聲,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易君俠面含微笑,向康浩拱了拱手,接道:“在下以正道武林盟主的身份,首先要對這位少年英雄康浩老弟,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和謝忱……”
康浩嘴唇甫張,正要介面,易君俠又自顧搶著接下去說道:“……大家都知道,這痊康老弟,就是風鈴魔劍楊君達的唯一嫡傳弟子,自從當年承天坪事變發生以後,緊接著關洛一帶掀起腥風血雨,那時候,康老弟初入江湖,適逢其會,以致受盡了委屈,蒙受到難以辯白的嫌疑,甚至連在下也對他有很深的誤解,但康老弟默默忍受,不作爭辯,如今事實證明當初全是冤枉和誤會,這一點,易某人原代表四門五派和三莊二島同道,向康老弟致最大歉意。”
這番話,只聽群雄人人低頭,個個含愧,大家心裡都有同感,當初只說是康浩替師報仇,化名逞兇,現在才知道復仇會主的確另有其人,適才又曾單人只劍,連敗各大門派掌門,如果沒有康浩和他的朋友相助,正道武林勢將落得灰頭土臉,一敗塗地了。
但康浩卻並未被這番讚譽之詞所動,臉上神情木然,毫無喜怒之色。易君俠繼續又道:“康老弟不僅能忍世人所不能忍的屈辱,更具有世人難及的胸襟,他明辨是非,不念舊惡,不以私怨惠而昧大義,復仇會主雖然是他的授藝之師,但他仍秉大義滅親的宗旨,毅然將其擒下,這等胸襟氣節,如非大智大勇的絕世英雄,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