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瞪目道:“她好像在罵咱們嘛?康少俠,你認識她嗎?”
康浩點點頭,嘆道:“二位別見怪,她心緒欠佳,言語失禮,由我替她向二位姑娘賠罪。”
櫻兒道:“她是你的什麼人?”
康浩道:“她姓齊,乃是在下的未婚妻子。”
櫻兒姊妹倆吃了一驚,失聲道:“什麼?你……你……已經有妻室了?”
康浩垂首道:“是的……”
櫻兒勃然大怒,叱道:“你既然已有妻室,就不該再用假情假意去欺騙小琴,她和你有什麼仇恨?害死了她,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康浩慚然道:“李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訂定婚約,乃是最近幾天的事,並非在與湘琴結識之前……”
櫻兒怒目道:“那更不應該,難道相識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湘琴對你的情意?她為你受了多少苦,到現在病猶未愈,你卻昧著良心,另結新歡,你說,你還是人嗎?”.梅兒在旁勸道:“姐姐,你先別發火,也聽聽人家少俠的苦衷……”
櫻兒大怒道:“這種薄情寡義的人,還有什麼狗屁苦衷,算咱們瞎了眼睛,認劃了人,走吧!”一手挽著梅兒,扭頭便走。
康浩道:“兩位要到那兒去?”
櫻兒瞪眼道:“咱們高興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嗎?”
康浩道:“在下只想問二俠是不是欲往一劍堡?”
櫻兒冷哼道:“你猜對了,咱們正是要去一劍堡告訴小琴,讓她知道你是天下最可惡的大騙子。”
康浩長嘆一聲,道:“姑娘不諒解我,我無法勉強,但小琴現在已不在一劍堡,兩位大可不必再徒勞往返…….”
梅兒對康浩尚有好感,聞言吒道:“為什麼呢?她怎麼不在堡中?”
康浩道:“不瞞姑娘說,小琴是和我一同離開了終南的;’不料竟在途中失散了。”
梅兒驚道:“真的嗎……”.
櫻兒卻冷哼道:“妹妹,別聽他胡說,他是怕咱們見到小琴後,拆穿他的假面目,才故意騙咱們的。”
康浩搖頭道:“在下句句實話,決沒有欺騙兩位。”
櫻兒道:“哼!你就是想騙咱們,咱們也不信,妹妹,不用再跟他廢話了,走吧!”
說完,不待康浩再開口,拉著梅兒忿忿而去。
康浩悽然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無限委屈擁塞心頭,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過了許久許久,才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他並不抱怨櫻兒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因為他深深知道,這些錯綜複雜的情形,根本不是言語所能解釋的,他雖然並不介意別人的誤會,卻不能不為這些情感上的糾結而憂心忡忡。
江中舟揖紛壇,岸上人群喧嚷,這亂哄哄的江岸,恰似紛擾的人生,使人心煩意亂,沒個遁避之處,康浩忽然覺得有一種迫切的需要——那就是“酒”。
是的,酒,那醇郁的液汁,至少可以使人暫時忘卻煩惱,獲得片刻快樂,古人說:醉鄉路穩且頻到,此外不堪行,如果真能“一醉解千愁”,為什麼不暢飲一醉呢?
康浩一頓足,轉身直趨“棋枰石”,抓起酒葫蘆,正待痛飲逐愁,忽然,身後一聲輕咳,有人低低問道:“朋友,能分潤一杯給不速之客嗎?”
那語聲細如蚊納,但字字清楚人耳,而且,發話之處分明就在身後數尺內,以康浩耳目之靈敏,事先竟毫無所覺,顯然這人必非平常人物。
康浩心頭微震,緩緩放下手中酒葫蘆,也不轉身,只鎮靜的反問道:“閣下是誰?”
身後那人答道:“一個不揣冒昧的酒徒。”·康浩仰面笑道:“既稱酒徒,想必是能喝幾杯的了?”
那人道:“不敢,嗜酒之徒,未必能喝多少,只不過適逢其會,見朋友獨飲無伴,故而毛遂自薦,願與朋友共享這醇冽佳釀,如畫景色。”
康浩聽他談吐不俗,心裡越覺驚疑,點了點頭,道:“好極了,在下正感獨飲無聊,難得朋友有些雅興,來,在下先敬你一杯。”
說著,從石上取了一隻酒杯,反手一擲。
同時旋身揚臂,將內力逼人酒葫蘆中,一股酒箭,循杯射去。
他為了敵友未明,出手已留分寸,先擲杯,後注酒,杯子擲出的方向,亦並未正對那人,而是略偏了半尺,以便萬一那人無法接住酒杯之時,也不難從容趨避閃讓。
誰知道這些顧慮卻全屬多餘,當他旋身注酒的剎那,只見那酒杯已被一個藍衣人輕輕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