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坑,連那五十多具屍體一併掩埋了吧,眉丫頭去收拾一下東西,天亮以後,咱們也該走了。”
月眉姊弟應諾,自去料理收拾。
孫天民誠摯地道:“九娘既無預定去處,何不屈駕抱陽山莊暫住,待訪得確訊後……”
巫九娘苦笑道:“盛情心領了,老婆子天性疏懶,不是作客的材料。再說,風燭殘年,來日無多,這樁心願未了,將來在九泉之下,拿什麼臉去見他們的爺爺的母親!”
話聲微頓,注視著孫天民頭臉傷痕,又道:“你的外傷,恐怕還得三五日調養才能痊癒,待會兒經過城鎮的時候,別忘了再配兩劑藥。”
孫天民忙道:“九娘天高地厚之恩,實令孫某……”
巫九娘截口道:“這是緣份,談不上恩,孫二俠如記得今日相處之情,有一天老婆子不幸撒手西歸了,眉丫頭姊弟倆,還望孫二俠多賜照拂。”
孫天民肅然道:“孫某有生之年,永不敢忘。”
巫九娘幽幽嘆道:“這兩個天性都很淳厚,如果老婆子能再活十年,等他們長大成人,那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了,怕只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那復仇會主真是天鵬,這件事卻大叫老婆子為難……不把孩子交給他吧,情理有虧,也違背了老頭子臨終的囑咐,交給他吧,無異推他們投進火坑,老婆子死難瞑目。唉……”
孫天民凝聲道:“九娘請恕孫某直言一句,骨肉親情雖然重要,但古人‘大義滅親’,世所崇敬,九娘千萬勿因小節而虧大義!”
巫九娘聽得神情微震,獨目異采連閃,卻沒有開口。口口口口黑夜逝去,又是黎明。
當燦爛旭輝灑遍東山,老少四人披著滿身朝陽,依依不捨離開了那棟殘破的茅屋。
屋後,聳起大小不等三座新墳。其中最大的一座,是利用原來地穴改建,裡面埋葬著五六十具人屍馬骨,另一座較小的,葬著那不知名的老婦人。
此外,還有一座最小,也最精緻的墓墳,建在屋後一株大樹樹蔭下,墳前豎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刻著:“靈禽小珠子之墓。”口口口口晌午時分,一輛雙套馬車,緩緩由銅瓦廂駛進了蘭封縣城。
馬車停在北街“慶祥客棧”門前。車門開處,下來老少四個人。
客棧裡的人一見之下,心裡都機伶伶打個冷顫,皆因那兩個老的,一個枯發如敗草,整個頭臉全塗滿了藥物,只剩眼、口、鼻三個窟窿,另外一個老婆子,手持烏木拐,獨目閃射著精光,神情十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