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幽搖頭嘆笑。
教養出這麼個天真率性,有別於一般千金閨秀的女兒,真不知算是成功抑或失敗?
一輪清月映空,秋若塵倚窗而立,夜裡寒風,吹起了衣袂飄然。
這樣的夜,令他憶起塵封的往事,以及記憶中的甜美嬌靨。
勾出領內瓊玉,幽邃的黑眸,不自覺變得柔和。
好快,十二年過去了。
小靈兒,你還好嗎?
許多不眠的夜,總會不期然的想起她,想起那張純淨無邪的小臉,總是對他綻放信任依賴的笑容,彷佛天涯海角都願跟隨。
在那不識情滋味的年紀,他們都不懂紛擾惱人的情是何物,只是單純地喜歡對方的陪伴,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兩小無猜吧!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錯過彼此,並非刻意,但命運就是那麼的愛捉弄人,不知——他可人的小小靈兒,是否已忘了他?
他在等她。
說來可笑,那兒戲似的婚約,他竟潛意識地堅守著,組成需宣之於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推卻了所有上門說親的媒婆,回拒太多、太多條件不凡的女子,為的便是她。
再說,她一定會來找他,並且要他娶她回家。
他的小靈兒也十七了吧?不知生得什麼模樣呢?他深信,不論面貌如何,都會是印象中甜美可人、令他憐疼的女孩。
也該是時候了,再等,也沒多少時日,她若再不來,那麼,他會親自去尋她。
握牢手中的玉鴛鴦,低斂的眼眉,覆去幾各市地悠遠的柔光。
天很藍,風很涼,陽光很暖,天氣也很好,但是……她很無聊。
“唉——”再一次,靈兒存心用此人注目的方式,大大地嘆了口氣。
唐逸幽仍是專注地替前來看依的病人把脈,交代著該注意的事項;不遠處的谷映蝶忙著配藥,懶得回眸垂憐;而堂哥唐臨淵眼前的賬本堆得比天還高,更是沒空關照她一眼。
“唉——”這一次,她是卯足了勁,冒著內傷的危險,用、力、地、給、它、嘆、氣!
處理完手邊求診的病患,唐逸幽總算回過頭去。“怎麼了,靈兒?”
“別理她啦,幽。她這幾天都這樣,閒來沒事就無病呻吟,八成是春心寂寞缺男人。”谷映蝶道。
什麼?
母親竟然這麼形容她?
“親、愛、的、娘、親!”靈兒皮笑肉不笑地喊了聲。
“我想,我已經可以理解叔叔為什麼每見到你,就一副想狠狠將你掐死的心情了!”
她偉大的爹爹真是值得崇拜,除了他,大概也沒人能忍受她娘了。
谷映蝶冷哼。“那個沒風度又小心眼的男人!”
忙碌中的唐臨淵停了下,由成堆的賬簿中仰乎。“伯母,你口中那個沒風度又小心眼的人,是我爹。”
谷映蝶揮揮手。“我也很納悶,烏鴉居然能生出鳳凰蛋,老天爺真是太偏心了。”
“蝶兒,口德!”唐逸幽真是哭笑不得。
“發發牢騷不行啊!瞧,咱們是男的俊、女的俏,結果呢?不爭氣的靈兒成了我人生中的敗筆,那死傢伙帥得過你嗎?偏偏——”
“喂,娘啊!這我就要用力抗議了哦!你女兒我,哪一點見不得人了?”
說到這個,就令映蝶感傷得想哭。“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啦!叫那麼大聲做什麼?也不懂得遮遮羞。”
本以為,小時那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長大後必定是個傾城絕色,美得令人手軟,結果呢?
不躲起來感傷,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的昭告天下?
唐靈兒噘高小嘴,憤憤地扯著衣角。“你等著!我非嫁個比爹還俊的男人給你看,讓你去流口水,嫉妒到內傷!”
“呵,口氣倒不小,就憑你?”
什麼態度啊?居然斜眼看人!
靈兒正欲回嘴,唐逸幽微斂起眼,狀似凝思地問:“靈兒——也十七了吧?”
“對=對呀!”唐靈兒愣愣地點頭。
夫妻倆心有靈犀。“咦,對哦!我都忘記還有這回事,丫頭,算你走運。”
“呃?”她不解地眨眨眼。不會吧?她只是隨口說說,爹孃不至於真要嫁掉她吧?
“先說好哦!其它好談,就是嫁人免談!”
“呵呵——”谷映蝶笑得不懷好意。“其它不談,就談嫁人!小靈兒呀,你難道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