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谷地勢平坦,一覽無餘,除了山谷中央有一株開滿鮮花的參天巨樹,茵茵綠草矮得連只狐狸都藏不住,哪裡來的半個人影?
這一耽擱,雙方的距離又被拉大了不少,中年修士恨得牙根直癢,氣急敗壞地大罵一聲,繼續緊追了上去。
在譚陽焦灼萬分的聲聲叫喊中,參天巨樹卻置若罔聞,半點反應都沒有。
“完了,這老樹妖肯定還在記仇。”
譚陽一邊飛行,一邊緊張地籌劃對策,瞬移符不能用,巨巖符用不上,定身符不敢確定有效,看來只有動用最後那枚天雷子了……天雷符!
想到這裡,譚陽眼前一亮,順手摸出瞬移符握在了手中。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
中年修士拿出了六稜燦銀錘,開始注入靈力,再有十丈,他就可以一錘砸死這個臭小子。
這時,碧竹飛舟離參天巨樹也只剩下十多丈了,譚陽舉起手裡的瞬移符,森嚴叫道:“道友,還記得天雷符嗎?你別逼我和你們同歸於盡!”
說話之間,碧竹飛舟已經飛到了巨樹旁邊,在飛舟和巨樹擦身而過的一剎那,譚陽從飛舟上縱身躍起,像一隻大鳥般撲進了枝繁葉茂的樹冠裡,失控的碧竹飛舟自己飛了出去,遠遠落在了地上。
這時,中年修士也已飛到了離大樹五六丈遠的半空中,茂密的枝葉擋住了譚陽的身形,讓他一下子失去了目標。
“哈哈,臭小子你終於黔驢技窮了!”
中年修士得意地一笑,由於忌憚譚陽的花招百出,所以他並不願靠得太近,只是停住飛劍,放出神識開始探查,枝葉能擋住肉眼,可擋不住神識。
就在這生死關頭,異變突生!
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參天巨樹上的無數氣根突然暴起,有完整的,也有斷成半截的,鋪天蓋地,紛紛衝著中年修士呼嘯射來!
“樹妖!又上當了!”
中年修士被駭得幾乎魂飛魄散,不過他畢竟是御靈境界,全身殘餘的靈力瘋狂注入六稜燦銀錘中,全力擊了出去!
六稜燦銀錘毫光大放,瞬間幻化出無數柄一模一樣的光錘,排山倒海般砸向了激射而來的無數氣根!
“轟!”
斷枝殘葉,紛飛如雨,至少三成氣根都在這驚天一擊中粉身碎骨!
譚陽安然騎在樹冠中的一根樹杈上,躲在枝葉後看得咂舌不已,不愧是大修士,重傷之下,居然還有如此驚人的殺傷力!
但是,還有七成氣根,前仆後繼地衝著中年修士射去……
而且幾乎是與此同時,中年修士腳下的地面上,無數毒蛇似的根鬚吱吱鑽了出來,猙獰無比地朝著他噬了過去……
如果沒有受傷,中年修士也許可以抵擋一陣,可是現在,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已將他殘餘靈力消耗地所剩無幾,甚至再發出同樣一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中年修士鬥志全無,左手一掐訣,護體光圈瞬間浮出,然後飛速一轉身,駕著飛劍開始死命逃竄!
然而,無論他飛到哪裡,地面上的根鬚層出不窮,如茫茫叢林攔住了他的逃生之路。
飛劍速度快,身後氣根的速度也不慢,呼嘯聲聲,令人不寒而慄。
中年修士收起六稜燦銀錘,拿出一把吹毛斷髮的靈劍,一邊奮力砍殺,一邊掙扎著向高空爬升,企圖在飛到天空中的惡蜃毒瘴之前,擺脫困境。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幾乎沒用多長時間,第一條沖天而起的根鬚就纏在他的護體光圈上,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
此時此刻,身後的無數氣根,也殺到了。
中年修士一聲長嘆,乾脆放棄了砍殺,躲在護體光圈裡盤膝而坐,一邊往光圈中注入靈力維持,一邊掏出幾粒丹藥仰頭服了下去,只要護體光圈能堅持半個時辰,他就有把握恢復一半實力,說不定就能殺出生天。
護體光圈被拽回到了地面上,無數鬚根和氣根纏繞在上面,像萬條毒蛇攢動,翻滾湧動著企圖鑽進去,很快的,護體光圈被層層包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譚陽從巨樹上回到了地面,小棄親熱地飛了過來,鶴爪上抓著恢復成巴掌大小的碧竹飛舟,交還給了主人。
中年修士雖然被擒住,但並未被殺死,萬一等他在護體光圈中恢復過來,無疑還是一個心腹大患。
譚陽對著參天巨樹低低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摸出一張符籙,一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