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請“您來談一下您在遠東戰爭中的經歷!請務必配合!”
楊林:“……好吧。”
調查員林德:“謝謝您的配合。現在,我們從頭開始——楊林閣下,您的姓名?”
楊林:“楊林!——你都知道的還問什麼!年齡三十七歲、帝國曆七六三年加入家族軍隊、現任職務是原第七步兵師團第三大隊隊長、官銜是副旗本、嘉獎記錄兩次。受罰記錄:無。在一月十一日於遠東杜莎行省受傷後被魔族雲淺雪部隊俘虜、被押送到魔族的西南大營、關押六十七天、沒有變節……”
調查員林德:“年齡?”
楊林大吼:“三十七歲!”
(帝林:“進度快一點!下面還有十幾個證人,我們沒時間慢慢磨!”)
調查員:“是!楊林閣下,請您說說你被俘的經過,請詳細點——不要隱瞞任何細節!”
楊林:“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從一月五日開始,我們的部隊就在沙加市給魔族的先頭隊打散了。我們與大部隊失去了聯絡,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眼看到處都是魔族,我就帶著我身邊的人——那時候我們整個大隊就剩下不到七十來人——邊打邊跑地往西逃。一月十一日,在杜莎行省的灰水河東岸,我們碰上了一個魔族巡邏隊,後面就是灰水河,實在是無路逃了。我跟弟兄們說:”這個天氣,大家跳進河裡也是個凍死,不如回頭跟他們拚了!‘“
調查員:“接下來呢?”
楊林:“大概有個四十來號人肯跟著我回頭殺過去,剩下的人都自己跳河逃生了——其實他們也沒能逃過去,對面魔族的弓箭手沿河排成一行日夜巡邏的,河面上有個什麼響動的他們看都不看就馬上放箭,那河裡死屍浮得都蓋住河面了,慘啊!我老是在想,與其這樣死,倒不如像我那樣跟他們拚了!唉,世上的事情也真奇怪,像我這樣想死的倒沒死成,他們反倒死了,真是……”
調查員:“回正題!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林:“發生了什麼事情?拚命唄!四十幾個又飢又餓又困又累的漢子,去跟人家幾百個全副武裝的魔族騎兵打,不到兩分鐘就全給人家馬刀砍成了碎片。幾個騎兵圍著我用馬刀亂砍,我給砍掉了一個胳膊,有個騎兵一刀砍向我後腦,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到了戰俘營了——後來才知道當時他們沒仔細檢查,以為我就這樣完蛋了,直到打掃戰場時候才發現我還有口氣,又看到我是個軍官,他們就沒割我的腦袋,把我送到了戰俘營去了。戰俘營裡大家都說是我運氣好,碰到的是雲淺雪的部隊。要是其他的部隊,管你死的活的,統統先割了腦袋再說。”
調查員:“後來發生了什麼?”
楊林:“接著,我就做了戰俘。戰俘營裡大概有個七、八萬戰俘吧?跟我差不多,都是在遠東戰爭中被俘的家族官兵,統統做了奴隸。我們被分成幾百個組,安排各有不同。有的到兵器製造廠去,有的到營房裡面給人家打雜做僕役,有的被派到了礦井去,有的到工地上給他們蓋營房和魔神皇的行宮——聽說他們的皇也在附近,不過我們沒見過就是了——幹活時候都有魔族兵拿著鞭子在後面監視,動作稍稍慢那麼一點,一頓鞭子是逃不掉的了。幹得辛苦,吃得又差,那日子,苦得沒法說。每天都有戰俘受不了,活生生的被折磨死,看守就很乾脆的把屍體拖去餵狗。那時候,誰也沒指望能活著回來,都在想著早死早超生算了……”
(帝林:“叫這個白痴直接說重點,我們沒時間聽他那麼多廢話。”)
調查員:“把你三月十八日的經歷說一下。”
楊林:“其實在二月底戰俘營裡就有小道訊息傳開了,說家族跟魔族已經議和了,還說家族要把我們贖回去——這訊息太好了,我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在以後的日子裡,魔族對我們是比以前好了很多。直到三月十八日的那天,我們被集中起來了,就在這時候,魔族的羽林將軍雲淺雪帶著一個人進來了,那個人,我們都是認得的……”
紛紛飄落的春雨像一層迷離、溫柔的薄霧籠罩在半空,灑得讓人心頭惆悵。軍營的上空籠罩著一片朦朧的迷離。凝視著那條被踏平的遠東大公路,延伸著消失在苦艾般白茫茫的地平線後面,順著這條公路,透過巍峨的古奇山脈,就是人類紫川家族的中心腹地,他的家園。耀眼的夕陽染紅了煙霧朦朧的西半天。
面對著西方,紫川秀在靜靜的出神。
在他身後幾步開外,魔族的羽林將軍雲淺雪也在不出聲地注視著叛逃者落寞而孤獨的身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