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猶如山洪海嘯般衝殺而來,抵抗不住這股強大的壓力,他們的陣線被壓制得步步後退,而遠東聯軍的三路大軍則步步前進,越戰越勇。
魔族方陣被四面圍攻,遠東聯軍在一點點地將他們侵蝕、消滅,便如冰塊在陽光下消融。
極右的那個方陣,暴露在外面,幾乎一經接觸便全部被消滅了,剩下的部隊縮小範圍,繼續應戰。
騎兵切入了魔族軍的中路,他們直奔大旗殺去。
魔族兵殺起了蠻性,不用軍官發號,他們自覺地就圍在金色獅子大旗下面集結,戰馬靠定戰馬,肩膀並著肩膀,人群圍得稠密無比,密密實實地護住大旗。
一瞬間,野蠻的廝殺開始了。
刀捲了,槍折了,魔族兵赤手空拳地撲身上前,將半獸人的騎兵硬生生從馬背上拖下來,兩人在地上扭打著滾成一團,掐脖子、戳眼睛、撕頭髮、咬喉嚨,無論是遠東兵還是魔族兵,在這一刻,大家都變成了只為本能生存的野獸。
在馬群的呼嘯中,在滾滾煙塵中,到處都是恐怖、熾熱的鏖戰,武器格擋的鏗鏘聲、受傷者被馬群踐踏發出可怕的慘叫、死者撲通的倒地聲,在兵馬激戰的漩渦中,在那飄揚的大旗下面,血流如渠。
魔族兵爆發出可怕的蠻性,將進攻的騎兵硬生生打退了幾十步,隨即布森率領的步兵又從左面撲上來。
布蘭也率領人馬衝破了前線佇列上前援助,進攻者再次對大旗完成合圍,包圍圈被壓縮得漸漸縮小,魔族人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減少,眼看著不是這路就是那路的遠東軍即將奪取大旗了。
突然,最靠近的魔族軍官刷地拿下了旗幟,擎起刀子就要將它砍碎,半獸人大叫:“不!不要!‘
“攔住他!打死他!‘颼颼的尖銳風聲中,那個軍官瞬間被射成了刺蝟,又有兩個魔族兵撲上去,從他手中拿過旗幟要毀,一個半獸人兵奮不顧身地撲上去,閃電般一刀劈倒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旗幟,另一角卻被魔族兵拉住了。
兩人互不相讓地搶奪起來,互相砍殺,寸步不退。
頃刻閭兩人都是遁體鱗傷,鮮血噴湧,但誰都不肯退讓,誰都不肯放手!
這是勇士對勇士的廝殺,千萬條血淋淋的嗓子在同聲吼叫助威:“奪旗!奪旗!‘、”瓦格拉!瓦格拉!’聲勢驚天動地。
星光下的廣闊平原,近十萬大軍在縱橫衝撞,無數的旗幟在起伏跌宕,軍隊前進排山倒海。
風吹雲舞,軍旗在頭頂獵獵作響,紫川秀靜靜站立,眼中像燃著兩團火。
俯視大地令他有了種淩駕萬物的錯覺,彷佛大地就是自己的棋盤,那無數的兵馬就是自己手中的棋子,整個戰爭不過自己遊戲的棋局罷了。
自己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人便遵照這個命令列動,他們集結、衝鋒、廝殺、流血、死亡,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他們憎恨和熱愛的物件都是自己,正在下方的幾十萬人,他們生與死,千萬個家庭幸福輿災難,整個國家的氣運,大地的興衰,全部由於自己轉瞬而過的念頭。
一瞬間,紫川秀明白了為什麼歷代的君王總喜歡把自己稱呼為“神之子‘,這樣的力量,確實只有神可以媲美。
可是為什麼,自己能控制上百萬人的命運,卻唯獨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己能把握千萬人的幸福,卻無法給自己帶來幸福?他低垂下腦袋,陷入了莫名的沉思中。
突然,樓道上響起了騰騰的腳步聲,門口出現了白川的身影,她喘著氣叫道:“大人……魔族大營……大營,是空的!羅斯跑了!‘
紫川秀驚撥出聲:“什麼!‘
白川喘息了一陣,斷斷續續地把話說清楚了。
她率領的一團騎兵踹入了敵營地,沒有遇到任何有組織的抵抗,魔族營地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失去戰鬥力的魔族傷兵。
紫川秀一把抓住了白川的肩頭,指著遠處那漫山遍野的火把:“那是怎麼回事?‘
“大人,我們上當了!那些火把全部是插在地上,由那些魔族傷兵在維護!羅斯的主力——天一黑下來,進攻剛開始,他們就全部撤走了!‘
紫川秀鬆開了白川,不怒反笑,喃喃自語:“好狠!羅斯,你真夠狠!‘
至此,魔族軍的意圖已完全暴露,為了掩護主力撤退,魔族拋棄了衝鋒的部隊和傷殘計程車兵,趁遠東聯軍把注意力集中到敢死隊時候,他們的主力卻藉著夜幕掩護偷偷摸摸地跑了!
“為了活命,拋下了兩萬多在前線廝殺的弟兄!這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