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傷痕?親密如我,卻只能看到你溫潤如玉的笑容,那樣優雅淡定,彷彿什麼事都可以從你指縫中滑落,不留痕跡。
可是,真的如此麼?你畢竟是人,不是神啊!
戰爭,永無止境的戰爭,塔薩、浚國、雍國,接下去還有誰?可悲又可笑的是,這次戰爭的起源,竟然是因為自己在無意中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
秋若水,你何“德”何“能”,竟成為兩國交兵的導火線,紅顏禍水是否就是你這種型別?蒼生何辜,慘遭屠戮,而那些所謂的帝王,為江山、為美人、或者為任何一個他們認為的理由,就可以將百姓棄若敝屣、推進火坑。
豈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沒有百姓,何來高高在上的君王?葉漫天,你真是一葉障目,是非不分。明明是聰明人,幹出來的事卻昏庸之極。遲早有一天,你會害了自己,害了你的臣民……
秋若水輕輕嘆息,喃喃自語:“煙兒,你知道麼?爹爹又要去打仗了,又要將我們母女拋在家中。可是,這次的罪魁禍首是孃親,是娘害了爹爹,害他受傷……”
“不許這麼說。” 一身白衣的人走進來,帶進清新的氣息,淡淡的溫柔與寵溺悄悄縈繞到秋若水耳邊,“與你無關,葉漫天絕不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帝王,他是早有逐鹿之心。何況,戰場上負傷是因為我輕敵,所以,我不許你自責。水兒,你要永遠開開心心的,好麼?只有你快樂了,我才會快樂。”
俯下身,輕輕吻上妻子的髮梢,蕭然的聲音宛如輕風拂過琴絃:“水兒,我會很快回來的,我想,等我回來之時,煙兒肯定已經會喚爹爹了。我會看著她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等她再長大一點,我就會教她寫字、彈琴、練劍……”伸手攬住妻子的肩頭,語聲更柔,唇邊露出戲謔的笑意,“還有,一個煙兒遠遠不夠,我要你為我生一群孩子,我要看著他們繞膝歡笑,我要讓這靖王府熱鬧起來……”
秋若水回眸,眼波流轉,嫣然一笑:“你啊,越來越沒正經了。”
蕭然連忙投降:“冤枉,我一直很正經的。若是我不正經,我大哥還不早把我的皮給扒了?”
秋若水笑得打跌,唯恐驚醒了女兒,站起來往外推丈夫,嬌嗔道:“去去去,編你的兵法去,別在這兒妨礙女兒睡覺。”
蕭然苦著臉,大叫委屈:“不公平,你怎麼可以這樣?有了女兒就不要我了?可憐我的傷才剛好,你竟然不照顧我,只照顧女兒。太沒天理了……”
兩人正在說笑打鬧,侍衛來報,說明妃娘娘求見。蕭然有些困惑,趙凝兒來幹什麼?說聲有請,侍衛將趙凝兒引到書房。還未等蕭然施禮,趙凝兒已搶先一步跪了下去。蕭然大驚,連忙伸手去扶她:“娘娘快快請起,這是幹什麼?折煞臣了。”
趙凝兒緩緩站起來,目注蕭然,雙眸中漸漸盈滿淚光,唇邊卻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前日因王爺求情,皇上已將華兒還給我,我對王爺感激不盡,故請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出宮來拜謝王爺的恩情。凝兒身為浚國奸細,屢次羞辱、陷害王爺,而王爺卻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此等胸襟,非常人能及。”
蕭然微笑,令人如沐春風:“娘娘說哪裡話?娘娘是華兒的母親,是大哥的妃子。如今穆、浚兩國已言歸於好,我們自然便是一家人了。望娘娘不要顧著自己的身世,只需放開懷抱,保重自己,教導好華兒,便是穆國之幸、大哥之幸,也是華兒之幸了。”擺一擺手,做出請坐的動作,“娘娘初次光臨,令臣頓覺蓬篳生輝,娘娘請坐。”
“不,我不能多耽擱。”趙凝兒微微搖頭,“我只是來謝過王爺,順便說幾句話便走的。”
“娘娘請說。”
趙凝兒抬頭,原本明淨的眼睛裡泛起一層淡淡的霧氣,眉心微蹙,心事重重的樣子:“王爺,穆國有王爺在,江山堅如磐石,誰也無法撼動分毫。我主實是不自量力,所以自取其辱。幸得皇上與王爺寬宏,化干戈為玉帛。只是……凝兒不知將來,也不知天下還有多少戰事。只希望王爺念在天下百姓,盡力止風雲、淨煙塵、永保太平……”
蕭然聽得心中一動,趙凝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她已料到子攸並不甘心失敗,還會再興刀兵,所以婉言希望自己減少殺戮?這個趙凝兒,真是聰慧之人,難怪子彥會派她來當奸細。以前只看到她如花笑靨後暗藏殺機,今日卻見她目光磊落,坦誠相對。
她今日來的態度好象已將自己當成了朋友,不稱“本宮”,卻說“我”、“凝兒”,語氣相當隨和,讓人不覺對她產生好感。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