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覺察到我在挑戰他的權威了?連忙低眉斂目,做出無比恭敬的樣子:“父王一向英明,兒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我們即刻押上澤川,點兵出發。”
“可是,今天早上兒臣去看澤川的時候,他正在發燒。”蘭策猶豫著。
“沒死就帶他走!孤要讓他親眼目睹孤的鐵騎踏破澤國!”蘭殊猛地一甩袖子,滿臉不可一世的威風。
“可是,紫諾她……兒臣已派出禁軍到處搜捕,她畢竟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兒臣認為她走不遠……”提起雲紫諾,蘭策就露出緊張焦慮之色。
“混帳!”蘭殊揚手就是一耳光抽過去,“堂堂浥國太子,不愛江山愛美人?孤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蘭策被打得身子一偏,臉上立刻浮起鮮明的掌印,他用手捂住半邊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父王竟然當著兩旁侍衛的面打了自己一耳光。心裡好像突然被扎入一根刺,滿腔的憤怒、羞恥化作暴戾,從他眯起的眼裡劃過。可只是瞬間,他狠狠將心頭的情緒壓下去,雙膝跪倒,惶然道:“父王息怒,兒臣知錯了,在兒臣心目中,江山重於一切。只是兒臣仍然放不下紫諾,兒臣不想欺騙父王,才說出如此忤逆之語,請父王原諒。”
蘭殊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裡的氣消了些,微微緩了臉色:“好吧,反正你已安排人去搜查雲紫諾下落,如果能夠抓獲,禁軍自然會稟報於你。你且隨孤出征澤國,我們此行相信不費吹灰之力,澤國江山唾手可得。”
“是,兒臣遵命。”蘭策伏地叩首,神情越發恭敬。
戰船綿延數十里,蘭殊父子站在一艘四層樓船的甲板上,身上寬大的袍袖迎風飛揚,頭頂海鷗飛旋、腳下波浪滾滾,一時萬千豪氣噴薄而出,激情四溢。這艘樓船長10丈、寬1丈8尺;船底厚1尺,配10櫓,水手42人,船頭船尾都鑄著龍頭,龍鬚飛揚、氣勢磅礴。
衛兵押著澤國八名侍衛上了龍船旁邊的一艘船,而一隊王宮侍衛押著澤川過來。蘭殊見澤川臉頰潮紅、雙目無神、額頭還在冒汗,好像是剛服過退燒藥正出著汗,腳步虛浮,被侍衛推著踉踉蹌蹌走過來,他微微一笑,迎上去:“澤川,孤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澤川抬起迷濛的眼睛看著他,唇邊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終於耐不住要對澤國出兵了?可你抓了我來,豈非白忙乎一場?”
“抓你來,孤早已押對了籌碼。”蘭殊展眉,笑得得意非凡,“為了你,你家兒子不惜身入虎穴,前來赴孤的鴻門宴。而孤,只用了一個小小的計策,就讓你的小兒子殺了你的大兒子。”
“你說什麼?”澤川驀然變色,身軀晃了晃,幾乎跌倒。被身邊的侍衛扶住,他只覺得兩耳嗡嗡直響,日頭在眼前發暈。
“別急,孤帶你去看。”
二樓船艙裡停著澤悅的棺木,棺蓋開啟著,澤悅身上蓋著那件銀色鑲金邊的斗篷,最後一絲痛楚與不甘還遺留在臉上,可雙目到底是安靜地閉上了。懷霈蜷縮在床鋪上,怔怔地看著那個棺木,以及跪在棺木前一動不動的蕭然。
艙門開啟,身後響起腳步聲。緊接著一條人影跌跌撞撞衝過來,蕭然回頭,驚愕地看到澤川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太上皇。”蕭然騰地站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扶澤川。
睜大眼睛,驚恐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棺木中躺著的那張熟悉的容顏,澤川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半晌,他猛地回身揪住蕭然的衣襟,嘶聲喝道:“元賀,這是怎麼回事?”
蕭然慢慢跪下,仰臉看著澤川,痛苦在眼裡凝結:“太上皇,屬下該死,沒有保護好大王。他……他被王爺殺了……”俯伏在地,眼淚從眼角滑落。
好像五雷轟頂一般,驚破了澤川心裡僅存的一點幻想,他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轟然倒地,霎時昏迷過去,嘴角溢位一縷鮮紅的血跡。
“太上皇!”蕭然驚呼一聲,胸中劇痛,連忙爬起來,想去抱澤川的身子,可他已被蘭殊下了酥骨散,除了飲食起居,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懷霈見此情景,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奔過來幫蕭然扶澤川。
好不容易將澤川拖到床鋪上,蕭然跪在床邊,輕輕推著他的身子,又伸手去掐他人中,一迭聲地喚道:“太上皇,太上皇,你醒醒。”可澤川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牙關緊咬、雙目緊閉,滿臉絕望與痛苦之色。只是片刻間,他的鬢邊又添了幾根銀髮。
蘭殊父子在一旁無聲地看著這一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