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微微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神色。然後他感覺到懷瑾的手稍一用力,將他拉起來。蕭然再問:“哥哥,太醫看過了嗎?哥哥覺得哪裡不舒服?”
懷瑾搖搖頭,喉嚨裡仍然象風箱一般發出喘息聲:“寡人好多了,只是覺得胸口悶,好像堵得很,又好像被抽空了……沒事,可能昨晚驚著了,很快會好的……”
“哥哥可曾查出起火的原因?”蕭然目注他,眼裡滿滿的都是關心與擔憂。
“寡人不知,侍衛沒有抓住縱火之人。”
梁騫冷眼旁觀,故意道:“屬下懷疑,此事與穆英帝蕭潼有關。會不會是蕭潼的同夥故意製造聲勢、調虎離山,然後藉機救出蕭潼?”
蕭然聞言,俊臉一沉:“既然如此,梁統領還不去地牢檢視究竟?”
梁騫愣了愣,用目光向懷瑾請示,懷瑾無力地點頭:“去吧,有事速速回報。”
梁騫應聲出去,懷瑾拉著蕭然坐在床邊,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眼神極為複雜。好象越發依戀,又好象已陷入某種回憶中,失魂落魄。蕭然被看得十分困惑,訥訥地道:“哥哥為何這般看著小弟?可是小弟做錯什麼事麼?”
“不是……與你無關……”懷瑾從唇中逸出低低的呢喃,全不管眼前之人能否聽懂,“走了,真的走了……留不住,也許……是寡人太傻了……”
“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蕭然茫然地注視著懷瑾,在極深的眼底,有一抹暗沉的顏色隱隱浮動,迷離的光影交迭著。
懷瑾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彷彿疲憊到極點:“璧兒,你陪寡人一會兒,不要走……”
“是,小弟不會走的。若是地牢出事,蕭潼逃脫,我要立刻帶人去追捕他們,絕不能放他逃回穆國去。”蕭然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度,那雙寒星般的眸子又泛起凜然的光芒。
懷瑾呆呆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喜是憂。
蕭然陪懷瑾坐了半晌,梁騫重新回進宮來,向懷瑾稟道:“地牢十二名守衛全部被一劍斃命,歐陽神醫不見了,但那名與他同時被抓的穆國侍衛還在。”
蕭然與懷瑾同時一驚。懷瑾脫口道:“那穆英帝蕭潼……?”
梁騫看一眼蕭然,懷瑾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只管說出來。梁騫頓了頓,道:“他還在蘭陵殿,昨夜蠱毒發作,他竟沒有驚動侍衛,一直忍著。剛剛屬下過去時,侍衛正在給他服藥。”
蕭然有些不解:“哥哥幹嘛把蕭潼轉到蘭陵殿去了?不怕他逃走麼?”
懷瑾笑道:“你沒聽梁騫道寡人給他下了蠱麼?沒有養蠱人的獨門解藥,他逃不出寡人的掌心。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何況寡人還想不費不兵一卒拿下穆國江山,所以暫時還對他比較客氣。”
蕭然點頭:“哥哥所言甚是,是小弟有欠考慮。那——我們的國書是否已送出?”
“尚未送出。寡人突然病倒,此事便暫時擱下了。”懷瑾說著,忽然想到什麼,看著蕭然,“璧兒才華橫溢,當可為寡人擬一份國書,不知璧兒是否願意?”
蕭然微笑道:“只要哥哥下令,小弟自當遵從。小弟即刻便擬。”
於是他在懷瑾寢宮中提起筆來,洋洋灑灑、酣暢淋漓地寫下一份國書,懷瑾讀完撫掌叫絕,灰暗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尋芳館,千疊城中最有名的妓院。
玲瓏閣原是尋芳館中花魁玉玲瓏的住處,此刻她鋪著錦被的繡床上卻躺著一名男子。那男子長得敦厚、剛毅而不失英俊,但好像有傷在身,臉色十分蒼白。
床前坐著一位藍衫玉帶的年輕公子。那公子最多弱冠之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透著聰慧機靈,只是默注受傷男子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悄悄流露出婉轉柔情,令人懷疑這少年的“男子”身份。
“雲哥,今天好點了吧?”年輕公子伸手搭上男子的手腕,細細感受著他的脈搏。
“好多了,昨晚王爺為我和宇文統領運功療傷,王爺的內力浩瀚如海洋、連綿不絕,還帶動了我的內息,使我體內本來鬱滯的真氣也通暢了。”男子唇邊露出溫柔的笑意,一雙本來沒有感情的眼睛裡溢滿寵溺,反握住年輕公子的手,聲音還很虛弱,“你現在身為王妃,隨便出府,會不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這年輕公子顯然是女扮男裝的凌蘭,而受傷的男子則是他的心上人、靖王府侍衛統領李雲亭。
“王爺在這兒,我與他一起出府的。”凌蘭答道。
“扶我起來,我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