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落在外出生入死,報入她耳朵裡只有捷報沒有其他,但章棲悅不是傻了,連續半個月沒收到訊息肯定不是好訊息。
章棲悅最近寫信頻繁了,偶然只是一句閒話也會送過去。
直到章棲悅孕期滿九個月,九炎落的回信才一封一封多起來,一封比一封回來的快,因為大軍在班師回朝的路上,周朝上下一片歡騰,九炎落的戰績再次被神話,直追子民心目中的開國帝王。
燕京的官員頃刻間出奇的和諧,彷彿沒有說過任何齷齪的話,沒有想過最壞的打算,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連帶著即將出世的皇嗣也成了福星,被大書特書,一讚再贊。
弄得已經很少下床的章棲悅哭笑不得,如此多光環加在裳兒身上,她這一生應該順遂些吧。
章棲悅扶著肚子微微笑,彷彿看到裳兒小小的眼睛鼻子,趴在她懷裡可人的樣子。
明庭身體已經好了,按說他應該回到御花園重新上工,但是宮裡從不來不缺沒有後臺人的爾虞我詐,他的職務早有人頂替。
御花園的大太監惋惜的把明庭介紹去了浣洗局,浣洗局前些天來要一個踏實肯幹的,這不是現成的一個,雖然可惜了明庭向來言聽計從帶來的好處,可這人是人事司大太監的乾兒子,他不得不照顧。
明庭對排程沒有意見,只帶走了基本花藝書籍,就跟著浣洗局的人去了,據說宮中最累最能適合整人的地方。
胡倉高升了,做了御花園中一個小頭目。
御花園的大太監想,反正花嬤嬤說不能讓他們太難堪,就算為了安撫現在陰晴不定的賢妃娘娘,也要讓這兩人高升。
於是大太監尋了胡倉當代表性人物,給予了高升,對提高了各項待遇,以示他對賢妃娘娘的尊重。
諂媚的他想這樣就夠了,誰會記得這些小人物,娘娘回頭就不知道他們是誰了。
……
秋風徐徐,一縷霞光鋪滿巍峨的燕京皇城群時,九炎皇沒有等來路上飛奔的父皇,主動落地。
小皇子呱呱墜地,讓章棲悅傻眼了一瞬,才抱起他,落下欣喜的眼淚。
小東西並不折磨人,生下他只用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已經被熟悉整齊,乖乖的躺在奶孃皇子,能吃能喝,雖然吃的多,看起來瘦瘦小小,但精通小兒科的太醫說,小皇子除了有些虛弱的毛病和心肺上的不足,並無大礙,只要過了兩週歲,這些症狀會有所減緩。
雖然太醫是這樣寬慰,可太醫頭上的汗比娘娘懷孕時還多,因為前提是活過兩週歲才可以放心。
小皇子身體虛弱,又有毛病纏身,萬一要是有個頭疼腦熱,幾乎是不用藥直接準備後世的典型身體。這怎麼跟初為人母的賢妃娘娘提。
距離燕京還有十天路程的九炎落,一身鎧甲一把劍,舞出了雄霸天下的氣魄,既惋惜孩子不聽話沒讓他見第一眼,又欣慰他如此乖巧懂事沒怎麼折磨他母親。
西崇山一身常服,看著駐營在外,在月光下一臉張狂笑意的少年,老邁的感覺又爬上心頭,心裡忍不住想,不就是一個體弱多病的皇子,值得如此期待,小心加在頭上的福氣太盛,壓垮了皇子的小脊樑。
西崇山不懈九炎落給新皇子取名——九炎皇!這名字豈不是擺明了儲君地位?也不想想他現在多大,等他兒子有能力跟他競爭皇位的時候,他正直巔峰,到時候看看急死誰!
西崇山看眼餘暉下與屬下過招的男人,對他不怎麼樣的皇家常識不屑於顧,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用兵在神勇,有些事也想不到。
唐炙坐在火堆旁,跟一幫兄弟喝著酒,吃著肉,見皇上終於興奮過了回來,才開口道:“想不到賢妃做母親了,想想曾經,總覺的她還是那個梳著小犄角,一臉冷漠難親近的小姑娘。”
九炎落想自己孩子,更想孩子母親,聽唐炙聊棲悅,心裡與有榮焉:“章棲典呢!把他拎出來被讓他總子帳子裡躲著!出來跟大家一起比劃比劃!”
“是,皇上!”立即有好事者去請這次屢有戰功的章棲典,加上他又是剛生下皇長子的賢妃娘娘大哥,這樣多好機會誰不想去巴結一二。
唐炙哈哈一笑,看似豪邁在皇上面前卻不曾逾越,雖然有曾經的交情,可沒人敢在九炎落托大,不是對皇權的敬畏,而是九炎落給人那樣的崇尚,尤其白國之後,這裡所有人無人敢對九炎落放肆。
唐炙想,就算是蹲在另一邊的西崇山也不敢,最近西崇山都是躲著皇上走,更撤了不少在燕京的釘子,這些都有人每日從燕京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