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人中。
不一會,太醫院當值的太醫都趕到了,胡太醫出去跟同僚商量對策,每個人都面色焦急,緊張不已。
宋太醫先一步問:“怎麼會這樣,早晨還好好的,娘娘現在的情況再不制止,孩子恐怕會早——”宋太醫沒說出不吉利的字。
胡太醫也面色鐵青,見弄巧煎藥回來,沒敢攔著,倒是拉住了年長的花嬤嬤,一通抱怨全往花嬤嬤身上倒:
“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們好好伺候!用心照顧!怎麼還是讓娘娘成了這個樣!御花園中什麼花區能逛什麼花區不能逛!你不知道!”
花嬤嬤覺得很冤,她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嗎!她也很著急很緊張!“我怎麼不知道!我們根本沒有走遠!也不知道娘娘怎麼了突然就這樣了!你怎麼不說是你們這些太醫判斷有誤!累著了娘娘!現在又來推卸責任!”
胡太醫還想說什麼,但想到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還是先穩住娘娘,萬一娘娘再這樣下去,觸動了胎氣,到時候一屍兩命,等皇上回來,誰也別想活!
胡太醫平靜下心神問了花嬤嬤娘娘都去了什麼地方。
花嬤嬤不敢大意,放下成見把娘娘踩過的每一塊土都說了:“胡太醫,老奴真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本來大家都好好的,娘娘也有說有笑,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哦!對了!”
花嬤嬤突然道:“娘娘看了三色牡丹,那種三色牡丹肯定有問題!”
胡太醫怒道:“那還等什麼,把人拿下把牡丹送過來!”
花嬤嬤不敢耽擱立即帶人將兩名太監拿下,三色牡丹被拔出帶著泥土送往朝露宮。
另一邊,弄巧見藥灌不進去,但胡太醫說過必須讓娘娘喝下,於是弄巧逾越地跳上床,捏住娘娘的鼻子,使勁摳主子的嘴,可主子咬得太緊,不一會弄巧手指已經鮮血淋淋。
弄巧忍著疼,掰開主子的牙讓婉婷往裡面灌藥。
就這樣一直反覆的灌,才讓娘娘喝下小半碗。
但經過一折騰,弄巧敏感的覺得娘娘臉色好多了,抓著胸口的手鬆了一些,她輕輕一撥,竟然就讓主子鬆了手,只留下胸口被攥的痕跡,證明曾被主子多麼依賴過。
弄巧擦擦冷汗,小心地叫著:“娘娘,娘娘,您看看奴婢,奴婢是弄巧啊。”
婉婷趕緊遞上薄荷油:“用這個,讓娘娘嗅嗅。”然後急忙跑出去焦急道:“太醫!胡太醫!您快去看看,娘娘好似正常了!能睜開眼睛了。”
胡太醫立即丟下看不出問題的三色牡丹,急忙洗了手跑進內室,太醫院幾個有頭有臉的太醫也急忙跟緊,其餘的留下來繼續研究三色牡丹,而種牡丹的兩個人已經被關進慎刑司,隨時準備給賢妃娘娘陪葬。
自然了,那是最壞的結果,誰也不想看到。
弄巧見太醫進來急忙給胡太醫讓路。
胡太醫看眼床上躺著汗流浹背的人,但面色明顯好了不少,手也鬆開,雖然神色還是不好看,但看了眼旁邊喝了一半的藥,號完脈後,深深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胡太醫收回手,恭敬的退後兩步跪下:“娘娘現在覺得如何?”胡太醫還是不放心,不敢輕易下結論。
章棲悅目光茫然,心被抓的很疼,好似有什麼晦暗的東西破土而出,讓不光彩的過去呈現在陽光下,躲都躲不過去,如果不是顧忌肚子裡的孩子!
章棲悅想她根本無法從重新見到那張臉的震驚下,再次有臉活著,跟九炎落在一起的勇氣!
明庭的出現無疑把章棲悅的卑微顯露得更徹底,撐起來的榮耀和驕傲土崩瓦解,時刻提醒她,她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卑躬屈膝的人。
她的尊嚴、她所有的驕傲到頭來一文不值,甚至會屈就一個太監,因他的在乎而高興因他的呵護而滿足!
什麼當朝皇后,什麼不可侵犯,她什麼也不是,與市井婦人、街頭妓人有什麼分別!
章棲悅強迫自己不要想!
她現在不能想,孩子!她更苦命的女兒:“胸口疼,肚子還好。”章棲悅忍著強烈的不識,艱難的開口。
胡太醫鬆口氣,還好,還好,胡太醫其實不敢說,他覺得賢妃娘娘如此似乎是心病,是情緒瞬間波動太大導致的不適。
但是聽花嬤嬤的衣衫剛才沒有遇到什麼人,更沒有碰到皇上的嬪妃,皇上又不在宮中,還有誰能令娘娘心緒大亂?
胡太醫不敢說!這件事會被他壓在心底,到死都不說出去。
胡太醫擦擦冷汗:“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