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拉了拉她的手,她就回頭看,不遠處,顧次莊正捱著恪親王身邊說什麼,恪親王聽著偶爾點點頭,過會又拍了拍肩,似乎說了些什麼,看來是求答疑解惑去了。
在回過身來看著丈夫兒子,兒子正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不由得笑了:“三回,又跟誰打架了?”
“還不是朱可渭,他不服我,我非打贏他,讓他服不可。”
武功解決問題啊,這可是老蕭家的傳統,顧雁歌瞥了蕭永夜一眼,臉色滿是笑意。蕭永夜被她看得臉都有些紅了,她也不好逗他,開口解了圍:“打得他服又怎麼樣,以後他功夫又學好了,再打贏你了,你是不是又得贏回來呀,這樣來來去去的,這架不是打不完了?顧三回,你既然明白自己是什麼人,就該知道該怎麼樣去做事兒。”
“可是他得也不服,理也不管呀。”
“為什麼要人人都服你,就算是大舅舅,也不能讓天下人都寫個服字兒給他。”
“那就真沒人能做到呀?”
“當然有。”
這下不用顧雁歌來回答了,蕭永夜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引兒子上鉤。笑眯眯地看著父子三人勾肩搭背地說著話兒,女兒的小手在她手心裡輕輕地動了動,就像是撓著她似的一樣。
夕陽之下,一家五口,不用鏡子,她也知道這一定是個很幸福圓滿的畫面。
是啊,幸福,顧雁歌在心裡這麼念著,而後便笑了,蕭永夜似有感應一般,回頭看著她,也是一笑。
此時,正春雨過後,花有聲、山有色,歲月有情,時光靜好!
卷二 自由之聲 第一八九章 顧次莊的愛情(上)
其實他真的不是那沒心沒肺的人,自打離了京城,一年回去好多次看父母,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三年了,四處行走,卻始終沒有個人能把他留住。
不是他不曾期待,實在是在大多的等待之後,他已經學會了不再奢望。也許真是他曾經相負大多,如今註定要他孤家寡人渡此餘生。
那天,雁兒說到幸福,她的幸福是那麼細微,細微成孩子的吵鬧,女兒的嬌喃,可是他卻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幸福得那麼世俗,卻也那麼真實。
忱王的幸福,是從此忘記雁兒,和另一個女人過一輩子,那麼他也是忘記曾經的苦苦追尋,將就地選擇一個女子,用以撫慰父母,並以此來告解這一生嗎?
他不知道。
恪伯父說,他從小有想法,可就是想法太多了,才落得如今這地步。
是啊,他同意這說法,就是想法兒大多了。
直到他見到了她,那麼低微的一個人,卻有著誰也不可仰及的骨氣。她是渭東城外江守備的女兒——江如初。江守備迷戀於妾室的溫柔鄉中,把嫡妻原配反倒是扔在了一邊,嫡妻纏綿病榻多年,江守備卻不聞不問。
而江如初便一個人帶著母親居住在城裡一間小屋裡,用自己的手藝貼補家用。
如果那天,不是碧溶非要和他一塊兒逛街,非要進鋪子去買繡花手絹兒,他想,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遇上江如初。
“舅舅,舅舅……我喜歡這個姐姐手裡的,好漂亮,比留香姐姐繡的還要漂亮。”留香是碧溶身邊侍候著的大丫頭,小時候叫姐姐,倒是無妨的。
他當時順著碧溶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有些瘦小的女子站在那兒,黑黑的很纖瘦,卻就是那纖瘦的身休,卻能讓人看出一種力量來。於是他走上前兩步,問道:“姑娘,你這帕子可否割愛。我這外甥女,最是不懂事,卻請看在我一片疼愛之心的份上,請姑娘割愛。”
“舅舅,我是好孩子,我乖……”碧溶顯然對他說她不懂事很在意,揪著他的耳朵反抗著。
只是她當時卻看呆了,後來他才知道,她小時候,也經常這麼揪著她父親的耳朵,她想起從前來了,所以愣了很久。
直到碧溶有些不耐煩了,又叫了聲:“舅舅,我不要,我看了花樣兒,回頭讓留香姐姐給我繡一塊手絹兒就是了。”
碧溶被教育得很好,生怕他為難這姑娘,竟然說出不要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也並不打算為難人家小姑娘:“姑娘,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這小外甥女兒,也風一陣雨一陣兒的。”
這時候掌櫃過來了,說:“江姑娘,你這是怎麼來,不用擔心在我店裡不好意思,你孃的情況我也知道,別人肯定不讓這麼幹,你不是特殊情況嘛。這位爺,江姑娘手工最是出挑,十里八鄉都沒個比的,您家小小姐喜歡,不妨多挑兩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