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嘎然而止,他沉默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起。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劉元和那三個外甥女,腦子裡似乎也迴響起鄧卉叫嚷聲:
“……三舅舅!三舅舅!這個也給卉兒,這個也給卉兒……”
“……娘,卉兒怕,卉兒要三叔,卉兒要小姑姑……”
打了個寒戰,我鼻子酸澀的吸了吸氣,連忙撇開頭去,悶聲岔開話題:“聽說你打算撤軍?”
“你也知道了?伏湛諫言,說眼下袞州、豫州、青州、冀州皆是中國疆土,盜賊縱橫,未及從化。漁陽之地,邊外荒耗,不足以先以收服,無需捨近求遠……”
我似笑非笑的打斷他的話:“這都到彭寵的地盤門口了,那麼多兵馬糧草拉到元氏、盧奴,現在說不打便不打,豈不有勞師動眾之嫌?大司徒這番諫言早該出京前在卻非殿朝堂上講出來,現在再諫,又有何用?”
他無奈的看著我笑,神情複雜,我斜飛眼波,戲謔的盯著他偷笑。
許久,他好氣又好笑的吁氣:“頑劣淘氣的女子,都已經身為人母,如何還這般狡黠促狹?”
我吐了吐舌頭,朝他扮個鬼臉,心中既是感動又有愧疚:“硬要你帶我出來,以至於拖累了你……其實你大可不必顧慮我們母子,我們躲在城裡也很安全。”
“刀箭無眼,我也沒法保證一旦開戰,元氏縣固若金湯,萬無一失。我不能讓這個萬一有一絲髮生的機會。”他的表情沉重而嚴肅,儒雅中散發出一種震撼人心的氣勢。
我點點頭,能領會他的一番心意。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無需再用任何言語來裝飾,我對他的心,他懂,如同他對我的心,我亦懂。
“什麼時候走?”
“再過幾日,等你的身體再養好些。”
“那……也不一定我們離開,大軍便非得跟著撤離,任由彭寵逍遙了去。”
“我會有所安排,你放心。”
我遲疑了下,試探著報出一個名字:“耿弇?”
劉秀眼眸一亮,但轉眼眯了起來,笑意融融,頗有讚許之意。正欲開口,突然面色大變,他緊張的叫了起來:“不好!麗華,快來……”
我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卻見我的寶貝兒子在他老爹的懷裡不安的扭動起來。下一秒,在劉秀的慌亂中,陽兒哇地放聲啼哭。
水,滴滴答答的順著劉秀的手掌往下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