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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痛。

我笑了,笑得那麼辛酸與無奈。

到底還是被他說中了,我真的成了一頭會殺人的豺狼!

符瑞

王匡得知陳牧、成丹二人被誅後,果然帶著人馬逃往長安,與張卬等人聯手合兵。身在新豐的更始帝劉玄自然不甘心被亂臣賊子逼在京都之外,一心要剿滅叛亂,重回長樂宮的他令趙萌收撫陳牧、成丹兩營,同時召回鎮守掫城的李松,全力反攻長安。

狗咬狗,一嘴毛。眼看著大漢朝的內戰越演越烈,我坐山觀虎,樂見其成。

劉玄忙於應戰,沒空顧及我,閒暇時除了和趙姬、劉鯉他們說話聊天外,我抓緊一切可能的機會勤練武功,儘可能的提高武藝。據劉能卿回報,陰識不放心我孤身犯險,已責令劉能卿將長安一帶的影士盡數召集起來,在必要的時候會不惜一切代價帶我離開。

我能明白這是陰識對我的任性放的最大限度,其實他待我的縱容,真的已是無可挑剔。每到夜深人靜,我躺在營帳內,聽著小劉鯉磨牙的咯吱聲,不免會感到孤獨,這個時候會想起許多幼時在陰家發生過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快樂點滴,會想起陰識待我的寵溺、陰興的口是心非,陰就的關心體貼,還有我的嫂子柳姬,我的“母親”鄧氏……

回憶使人傷感,想的越多,則越容易失眠,有時候輾轉反側,竟會心痛的想到劉秀,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會胡亂的猜測他現在在做什麼,想什麼,會猜想他與郭聖通的感情,他和她的兒子劉彊,他和她之間的林林總總……然後想到極處,心也跟著痛到極處,淚溼枕畔而不自知。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數天,就在我下定決心要把這個胡思亂想的癮徹底戒掉的時候,劉能卿捎來了遠在鄗縣的劉秀的最新訊息。

“姑娘如何看待這個情況?”自打王匡逃到長安,與張卬、廖湛結為一夥後,劉能卿對我的態度愈發謙卑。若說以前他聽我的話是看在陰識的面上,那麼現在卻已是打從心底裡對我惟命是從。

我丟開一份竹簡,抓過另外一冊,漫不經心的開口:“赤眉奉劉盆子為帝,稱今年為建世元年……這很正常啊。大漢朝亂成這一團,他們不趁火打劫那才叫奇怪。只是……”

“只是什麼?”

我撇嘴:“怎麼國號又是‘漢’?除了這個,難道想不出別的國號來了麼?一點都沒創意!”我喃喃抱怨,不知道劉能卿能不能聽明白,不過瞧他的表情挺傻的,看來是聽不懂的了。

“可是……姑娘,當初反莽而起的亂軍,不正是打著匡復漢室的旗號才得以招攬將士的麼?在天下百姓眼中,漢室劉姓子孫才是真龍天子……”

“是麼?百姓真的那麼在乎誰當皇帝嗎?”我冷笑,“那以前王莽篡奪皇位,改漢為新之初,怎麼也沒見天下百姓站出來表示反對的?”

與其說民心思“漢”,不如說民心思“變”。

困在長樂宮一年,別的好處沒撈到,倒是宮中的一些記載紀年的典籍讀了不少。王莽在篡位之前,作為漢朝的大司馬,已實際操控所有政權。在他從大司馬過渡到“假皇帝”,全權攝政,再由“假皇帝”過渡到改朝換代,把西漢最後一個皇帝劉嬰趕下朝堂,自稱為帝的整個過程中,未動一兵一卒,便將歷史改寫,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順其自然。而朝臣們的反應也是古怪,整個漢朝體制搬到新朝來,一切照舊,三公九卿照常上朝,除了王莽的姑媽——後宮的太皇太后氣得把傳國玉璽砸碎了一隻角外,大臣以及百姓們的反應平淡得出奇。

應該說那時的王莽不僅不是惡人,還是個克己奉公,聘任賢良的好人。他的風評其實並不差,至少像現在人們口中所說的什麼“反賊”、“亂臣”等等唾罵之詞,在那時還未曾氾濫。

如果王莽能夠就此心滿意足的打住,相信之後的亂世便不會有機會發生,我和劉秀也不必勞燕分飛,而歷史上的新朝也將開啟一個新時代。

王莽篡位之所以造成了梟雄並起的亂世,真正原因在於他的新政。

記得上中學那會兒也曾背過王莽改制的一些條款,可是過了這麼多年早全部還給老師了,記憶中除了“王莽改制”這四個字之外,對於王莽的一切所作所為我一無所知。淪落兩千年前的異時空後,對歷史頭痛的我不得不靠著啃下那一冊冊晦澀難懂的文字,賴以彌補自己對時政的缺失,箇中辛苦勝過常人數倍。

長樂宮,特別是當年王太皇太后居住過的長信宮中珍藏的典籍,對於王莽的記載頗為詳盡,姑且不論史官對於他篡位過程以及運用手段的描述存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