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耍賴的磨著他。
“好,好,好。”他拗不過我,哄孩子似的連聲答允,“我揹著你,你想去哪我便揹你去哪。”
我破涕為笑,像個終於吃到糖果的孩子。半晌,我伸手撫著他寬寬的額頭。
三十二歲的劉秀在這個時代而言已經不算年輕了,他的額角也因為歲月的打磨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不復以前的光潔。許是太過愛笑的緣故,眼角的笑紋比旁人更顯突出,雖說並不顯老,卻總也不似當年與我初識時那般青春靚眼了。
“秀兒!”手指一一滑過他寬寬的額頭,挺直的鼻樑,薄薄的雙唇,我欷殻ё牛�卸�牛�蒼米牛�剜�牛�拔乙��閔�⒆櫻��芏嗪芏嗪⒆印��饒鬮伊礁隼系枚級�渙肆耍�閎煤⒆用搶幢澄頤牽�闥島貌緩茫俊�
他的雙眸熠熠閃光,那般清澈明亮,一如湖面上倒映的宸星。他一瞬不瞬的凝望著我,喉結錯動,最終化作一聲低咽:“好。”
返鄉
翌日西宮傳出喜訊,長秋宮按制遣人送來皇后的賞賜,我跪著接了,然後讓琥珀謝了來人。一番折騰下來,倒是覺得才用罷早膳的肚子又有了飢餓感,正準備叫人弄吃食,劉秀從卻非殿早朝回來,見了我命人堆在大堂上,當犧牲、祭品一般供奉的賞賜物,原本舒展的眉竟緊緊蹙了起來。
“快來瞧,皇后娘娘賞的……我兒真有財運,還沒出世呢,倒先替他娘賺了一大筆進賬。”我佯作未見到劉秀動容的表情,拉著他一路看去。
他頷首微笑,轉移話題:“才下了朝,又得了件喜訊。”
“什麼喜訊?”
“梁侯妻李氏,與家中媵妾均有了身孕,明年四月裡,興許便能和我們一般,喜獲麟兒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卻從他的微笑中瞧出一絲異樣的興味,一時領悟到他的真正用意。雖說明知他是在吃味兒,所以才故意講出這番話來,而且……鄧禹能得子嗣,於情於理都應視為喜事,但我仍是討厭那種什麼都被他看透,且一副十拿九穩的篤定優哉表情,心裡一惱,一些本不該挑明的話,便未經思考的衝口而出:“那可真是太好了!妾的俸祿微薄,一年裡能管著自己吃用花銷便不錯了……梁侯有喜,妾正好拿著皇后的賞賜做個順水人情,想來陛下不會責怪妾……”
劉秀有一瞬間的愣忡,但轉瞬即逝,摟住了我的肩膀,細聲慢語:“別顧著忙那些瑣事,當務之急是先把自己的身子調養好。”
換作以前,我估計非得打破砂鍋的跟他較真到底,但現在……我嘻嘻一笑,順著他的話說:“覺得餓了,叫人準備了些吃的,你要不要也用些?早朝累不累?”
“不累。”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晚上非忙到三更後才睡,思慮國事,憂心戰況,週而復始,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般苦熬,哪是這簡單“不累”二字便能敷衍過去的。
我明明清楚,卻只能放在心底暗暗嘆息。
閒聊間,中黃門將一應餐食奉上,我笑著邀請劉秀一起用膳,他卻只是搖手,我也不跟他客氣,大笑著正欲跪下,他卻在邊上突然說道:“別那麼正坐著了。”
不跪坐,難道還讓我趺坐?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歡踞坐,可是……
“陛下,這恐怕與禮不合吧?”
“陰姬什麼時候也顧忌禮儀了?”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笑言。
“新野陰姬自然不必顧忌禮儀,但妾如今是漢宮掖庭陰貴人。”我盯著他的眼睛,表情認真的告知現實。
“朕……赦免貴人失儀之罪。”他也很認真的回答我,“寢宮之內不必太過拘禮,且,爾非皇后,不必母儀天下。”
他分明就是狡辯,瞎掰外加胡扯。
我哧然一笑:“妾領命,叩謝聖恩。”
我假意要跪拜叩首,他那皇帝架子終於擺不下去了,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託著我的手肘:“別鬧,別鬧……有娠之婦,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
胎教?
我眼珠子瞪得溜圓,想到自己身為孕婦,反而還得讓一個大男人來說教如何安胎之法,不免彆扭。轉而想到他早已不是初為人父,知識面之廣,經驗之多,自然在我之上,不禁轉生出一股濃濃的醋意。
“妾竟不知陛下還懂得胎教之法。”
他扶著我在軟榻上踞坐,笑容裡竟露出一絲靦腆:“昨日才問了太醫令……”
我吃驚道:“昨天?晚上嗎?難道你趁我睡著了,又出去召見了太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