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瞳對鏡子裡的自己笑得意味深長。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

阮青瞳去了盥洗室的時候。

阮京辰才一邊拿著兒童刀叉，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乾爹，小姐姐呢？好久沒見到小姐姐了，她還好嗎，是不是都忘記我了？”

戰慕謙輕笑。

棉棉自己就是個孩子，所以也挺有孩子緣的。

辰辰和她只見過區區數面，卻對她格外親近。

“辰辰，棉棉姐姐也很想你的，只不過，她也忙，像乾爹一樣，有好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才沒時間見你。”

阮京辰奶聲奶氣地說，“那下週吃午餐的時候，小姐姐會一起來嗎？”

“……”戰慕謙略有些尷尬。

他沒辦法對這麼小的孩子開口解釋，棉棉正在和他鬧分居。

可阮京辰生來就沒同親生父母一起生活，他這個當乾爹的，忙裡忙外，顧不上太多，而阮青瞳這些年也主要發展事業，都無暇顧及這孩子。

這孩子幾乎是被傭人帶大的，雖然應該一直照顧的很仔細，可傭人，終究是比不上親人。

他很敏感，謙謙有禮，對這個世界都小心翼翼，連對養母都不敢像真正的母親一般。

畢竟只是養母……

他或許永遠都沒辦法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樣哭鬧發脾氣無理取鬧。

太可憐了。

戰慕謙知道他喜歡棉棉，生怕自己的說法太過敷衍，讓辰辰傷心。

孩子雖然小，可是卻一點都不傻。

“棉棉姐姐可能暫時不能陪辰辰了，因為……因為棉棉自己也有了個小寶寶，她得照顧自己的小寶寶呢，等過段時間吧，過段時間辰辰再去找她玩？”

辰辰的眼睛瞬間就亮晶晶的，激動雀躍，“什麼？小姐姐有小寶寶了，真的？我能和小寶寶一起玩嗎？”

戰慕謙摸了摸他腦門，“當然可以，但是現在……寶寶還在姐姐肚子裡，過幾個月，生出來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玩兒了。”

……

棉棉以為自己離開總統府後會過得越來越好。

可事實上，她只不過平靜了兩天。

心情就越來越焦灼了。

一個月了……

總不能一直耗著。

她得想辦法把孩子拿掉。

可偏偏她懷孕的反應簡直一天比一天大。

明明這麼受罪。

可是卻一次次加深懷孕在她心裡的感受。

幾乎是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

她懷孕了。

有寶寶了。

她是個準媽媽了。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

哪裡會有那麼狠的心。

於是越是猶豫，就越矛盾，越矛盾，再加上孕期激素分泌旺盛。

棉棉就越來越煩躁不安，甚至開始失眠。

最後她忍無可忍。

一覺睡醒，正是午後。

她決定去醫院打胎了。

不能留了。

猶豫心軟的結果就是變成第二個七七……

就算她不會像七七一樣被迫失去自己的孩子。

卻也會因為這個孩子被迫失去自由。

戰慕謙，還有戰家的長輩，絕對不會放任子孫流落在外。

那麼她如果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就只能留在那個讓她恨透的男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