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一片空洞，“因為心很痛，身體上的痛，我都忘記了，沒有感覺了。”

男人胸口鈍痛，但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最終也只能一點一點收緊攏著她的手臂。

好像生怕她會瘦成一縷空氣飛走似的。

……

棉棉在他懷裡一動不動，許久才伸手抓了抓臉。

戰慕謙啞著嗓子開口，“吃點東西好不好，哪怕少吃一點也好……”

棉棉細白的手指抓了抓頭髮，“好癢，我要洗澡。”

她都快三天沒洗澡了……

她作為一個標準的小潔癖，還真的從未試過三天不洗澡。

頭髮都蔫蔫地貼在臉上，特別不舒服。

戰慕謙抱著她進入浴室，她要自己洗，他看著她往淋浴房的方向走，他便轉頭合上門出去了。

雖然表面上是走了出去，可他心裡還是惴惴不安。

她都兩天不吃不喝了，在淋浴間洗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站著，若是暈倒怎麼辦。

他便只能在浴室外頭守著，生怕她出一丁點兒差池。

好在花灑的聲音很溫和，他受過特種兵特訓，聽力極好，能夠清楚地聽見她開水關水還有洗澡動作時細微的聲音。

棉棉把頭髮洗了兩遍，出來的時候是有點累了。

洗澡的水溫有些高，她整個人像是蒸了桑拿，熱乎乎暈乎乎的。

走出淋浴房才發現沒有拿換洗的睡衣進來。

於是她只好裹著大浴巾推門而出。

戰慕謙就守在門口，她突然出來，他還沒有防備，被她小小驚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好像他守在門口偷窺似的，有點尷尬。

棉棉從熱乎乎的浴室裡走出來，本能地哆嗦了幾下。

“有點冷，你能幫我拿一套睡衣過來嗎……”

首長大人一臉侷促，忙不迭跑去衣帽間幫她取來睡衣。

這兩天又降溫了，他便取了長袖長褲，她總愛穿睡裙，可容易凍著膝蓋。

……

棉棉換好家居服，可還是覺得有點冷。

戰慕謙又給她取了一件毛絨絨的軟外套，棉棉披在身上，身子上面就只露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

他幫她吹乾頭髮，見她瘦了這麼多，精神還恍恍惚惚的樣子……

他是真的後悔，後悔極了。

有時候她是真的任性，可大多數時候她不過都是順遂本心。

棉棉是個肆意生長的孩子。

他本來不想太苛求她，是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沒想過把她改造成完全合乎自己的心意的模樣。

但是也有一些時候，他會自私，會狹隘。

他覺得她錯了，就想要教訓她一番。

可現在看著她這樣瘦消清冷，他心裡的悔意苦不堪言。

他不該這樣的，發生這件事，本不是她的錯。

就算她有不對的地方，也只是因為她還小，她還沒有能力處理這種複雜的人情關係。

她心裡惦記著宮喬……

讓他嫉妒。

他就是個小氣的男人，會因為她的一個眼神嫉妒到發狂。

天知道他親眼見著她渾身溼透冰冷，卻還從禮品堆裡翻出自己的禮物，牢牢抱在懷中，眸中滿是傷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