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地點本就是偏僻的城郊。
別墅也是在半山腰上。
容瑤根本不曉得自己繼續這樣走下去將會走向何處。
她踩著高跟鞋,往山下走的路特別艱難,有幾次都差點身體前傾跌倒下去。
還好她穩住了,走的步子也放慢了些。
她是覺得自己蠻傻的。
走得越遠,身體越是疲憊,腿越是酸。
大腦好像就愈發清晰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從一開始,她就是遲御選中的一個玩物。
即便他對她並非毫無感情,她也同樣。
然而對遲御這樣沒心沒肝唯利是圖的男人而言。
即便是自己最喜歡的玩物,也終究只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罷了。
她從來就不該指望遲御對她的好有真。
更不該指望這份好能夠持續多久。
即便遲御最近很是寵她,她也依然堅持本分小心翼翼。
她從來不是恃寵而驕,任性妄為的女人。
何況如今,她留在遲御身邊的每一天,都是為了完成使命。
她決心自己必須做成這件事。
哪怕這一生了了而終,哪怕她一生一無所成。
這件事,她也必須做成才行。
這是她的執念。
也是她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卻仍然強迫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她一直安守本分,甚至可以說是很乖。
遲御寵她,不責難於她,她就過著她平淡的小日子。
她本以為只要她夠乖,不再惹怒他。
遲御就會履行他的承諾,不再將他送給任何一個人。
即便只是玩物,她也不想再做第二個男人的玩物了。
…………
可是為什麼她這次什麼錯都沒有犯。
好端端的,遲御就要將她送人了呢。
容瑤心裡越想就越覺得難受。
她穿著這種宴會穿的高跟鞋,實在走不了太遠的路。
她停在半山腰下,全然忘了儀態,就直接墊著裙子在路邊坐下。
她用自己的指甲大力掐著自己大腿上的皮肉。
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
她如今無法確定的是……遲御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他究竟是已經答應了沈容琛。
還是他心裡矛盾,並不是那麼爽快地答應。
容瑤經歷過最骯髒的折磨。
沈容琛能夠看得上她,也算是有趣。
讓她去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自然不情願,但是也已經沒有第一次受辱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果遲御已經作出決定,她大概就去定了。
她沒得拒絕,沒得反抗。
只能認命,從此以後做沈首長的床笫新寵。
可是她一旦離開遲御,還怎麼能夠繼續當警方的線人,如何能繼續收集遲御犯罪的證據?
這現在成了她心裡最大的矛盾。
……
遲御在宴會廳裡和幾個熟人交談,散場之前才發現容瑤早已不見蹤跡。
他忙別的跑出去找人,一路找一路瘋狂地給她打電話。
等好不容易找到時,見到她一身紅裙坐在路邊,旁若無人似的。
他鬆了一口氣,卻也氣急敗壞:“容瑤,你好端端的抽什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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