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御一連幾天忙得失眠。
大概是白天用腦過度,晚上喝了好幾杯烈酒助眠,卻仍是怎麼都睡不著。
他越睡不著就越暴躁,加上白天還有很多工作必須他親自著手,於是就煩躁地吞了兩片安定,就著白蘭地睡過去。
他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噩夢。
……
夢裡,當他找到龔七七的時候。
那死丫頭卻已經把肚子裡的包子給打掉了。
他自然是暴怒的。
他是孩子的父親。
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逃走的罪名已經夠大了,竟然還膽敢揹著他流產。
他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期許了那樣久……
也付出了感情,甚至做了那麼多即將初為人父的準備。
可這個女人就這樣殘忍地撕碎了他的希冀。
他憤怒,失控,拿她的身體發洩。
甚至不顧她才剛做過流產手術不久,一再地放縱自己,在她溫軟馨香的身子上肆意馳騁……
……
再後來,龔七七情緒崩潰。
終日坐在露臺邊上發呆。
遲御起初只當她故意衝自己甩臉子鬧情緒。
一開始就根本不去理會她。
等時間漸漸長了。
他和她面對面吃飯,她就面無表情地扒飯。
他和她說話,他問一句,她半晌才回答一句,他若是不問,她就一聲不吭,像個遊離的鬼魂兒一般。
甚至他和她在床上的時候。
她都毫無反應,木訥呆滯。
就像個沒有生命跡象的布娃娃,任人驅使。
遲御自然是受不了這個女人成天這副德行,他被她氣得不輕,就故意在床上折騰她。
可無論他怎麼欺負她,她都不哭不鬧,連疼都不喊一句。
遲御漸漸意識到不妥,他開始質問她怎麼回事,心裡在想什麼,她仍是沒有回應。
他像是一個本來就在癲狂邊緣的精神病人,最終她的漠然將他擊潰。
他像是瘋了一樣掐著女孩纖細的脖頸。
“龔七七,你鬧什麼,嗯?你擅自把孩子打了,我留著你這條賤命,沒殺了你,甚至都沒打你一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就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
七七被他掐著脖子,呼吸漸漸上不來。
但是她也沒有任何求生意識,就隨便他怎樣。
遲御被她瞳孔漸漸渙散的樣子嚇住,顫抖著鬆了手。
她只是本能地咳嗽了幾聲,臉蛋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也不哭不鬧,不卑不亢。
他開始怕了。
他害怕自己不僅失去那個未曾降生的寶寶。
更害怕自己會連她都失去了……
他開始不敢對她大聲說話,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
可即便如此,七七還是在某個黃昏。
他剛從外頭回來,風塵僕僕。
上了樓推開臥室的房門。
一眼便瞧見她坐在窗臺上,雙腿卻已經探出窗外,整個人懸掛著,搖搖欲墜。
遲御驚愕地睜眼,然而在他衝上去制止她時。
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縱身一躍,輕飄的身體墜落在地面上,血流成河。
他俯身低頭,畫面血腥至極。
……
遲御便從噩夢驚醒,眼前滿是可怖的鮮血。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床邊,繼而後怕地望向窗臺。
好在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