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大人面色微滯。

怔了半晌。

眼前這小東西皺著鼻子嘟囔著，模樣和平時大不相同。

姜棉棉是那種活得“用力過猛”的女孩子，為人處世就沒有柔軟的時候，不僅任性造作，還很喜歡逞能強出頭。

戰慕謙的感覺是，即便她在自己面前已經比較收斂，可還是很少流露出小女孩兒的姿態撒嬌賣萌什麼的。

即便有，也是無心之舉。

然而此時她口口聲聲地抱怨著，怪他不肯安慰她。

明明不是什麼好話，可落入他耳中，沒由來地身心愉悅。

他抬手揉了揉姜棉棉的腦袋，語氣放緩，但仍是責備：“是你自己鬧情緒跑出去折騰胡鬧，出了事你也要對自己負責，還好意思讓我安慰你，我憑什麼安慰你？”

棉棉烏沉沉的大眼睛盯著他。

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

反正她受了驚嚇，還被遲御嘲諷，加上昨天晚上受的氣。

此時此刻回到家裡，她就特別想讓戰慕謙安慰安慰她……

哄小孩兒那樣敷衍地哄哄她也好啊。

如果能抱抱她……

就更好了。

可是這種羞恥的話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於是就咬著唇，賭氣道：“憑你是我老公啊，我在外面被人欺負，就算是我自己作死，那我也是你唯一的老婆，你都不安慰我，難道要我去找別人安慰麼……”

首長大人氣結無語。

重重地掐了把她的臉。

卻在軟軟的臉蛋上摸了一手亂七八糟的色彩。

他皺著眉抽了兩張紙巾來擦手，一邊擦一遍斥責道：“小小年紀化這麼濃的妝，本來長得就醜，還化成鬼一樣……”

他話還沒說完，棉棉就氣得起身要走了。

“好好好我醜，配不上高貴的戰首長，您嫌我醜別管我啊，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她剛走了一步，便被男人伸手扯回來。

他嘆了口氣，正色道：“今晚到底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同我說清楚。”

姜棉棉本來是不想說。

她自然會找自己的人去收拾程家銘那些惡少。

可是治標不治本，如果他們以後再用同樣的方式欺負別的女生……

受害者會源源不斷。

她咬了咬唇，緩緩道：“那幾個惡少為首的叫程家銘，是個高官的兒子，他似乎是戰祁佑的朋友，至於其他幾個……我不認識。上次在私房菜館，程家銘和他的朋友說了幾句噁心的話調戲我，後來宮喬阻止，也就沒什麼大事，我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次更過分了……”

戰慕謙越聽越窩火。

他不是不想安慰她，可氣得根本說不出安慰的話。

開口便是嚴厲的訓斥：“上次為什麼不同我說？姜棉棉，你還能更蠢嗎，裝得自己像個大佬的樣子，和那些跟你一樣腦殘的高幹子弟稱兄道弟，關鍵時刻就讓人隨便欺負，你真是氣死我了！”

棉棉氣不過，脫口道：“你才腦殘呢，你全家都腦殘！”

“……”

罵過之後，又有點後怕，女孩縮了縮肩膀，“我也不服，可是我一個人實在打不過，你氣就氣吧，我也認了，大不了你用家規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