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棉棉被戰慕謙摟著，貌似安穩地睡在他懷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棉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根本就沒有睡著一直在胡思亂想當中。

也許是真的睡著了，那麼她就是又做了接二連三的噩夢。

剛剛下車的時候她問戰慕謙。

戰慕謙也很坦蕩地回答了她的疑問。

然後……

棉棉覺得他不像是在騙自己。

畢竟他已經掌握了足夠的權勢，完全可以享受最奢靡的生活。

他明明就什麼都不缺，何必要把她爸爸逼得下臺呢。

棉棉不是不懂得身家利益為先的道理，只是她著實想不出把姜勳逼得下臺，換一任新總統，對戰慕謙乃至戰氏一組會有什麼好處？

至少她從來沒有聽說姜勳和戰氏一族在政治理念上有任何的差池。

明明姜勳一直是想要依附於龐大的戰氏，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們對著來？

既然如此，兩方都是互利互惠的關係，戰家沒道理動手害姜勳。

棉棉覺得自己必須信他，選擇不相信他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

她明明是信了的，也仍然是睡在他懷裡。

可是迷迷糊糊的夢裡，她還是夢見自己和戰慕謙撕破臉吵架。

她質問戰慕謙為什麼要故意用讓她在家裡養身體的藉口不許她出門，不許她接觸可能走漏風聲的人，要瞞著她這麼久，議會已經彈劾了一週，她才知道總統出了事，她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被軟禁起來了。

這是一個激烈吵架的夢。

她出了一身的汗，驚醒的時候茫然地瞪著眼睛，仰頭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

見她醒了，戰慕謙仍是給她倒了杯水，喂至她唇邊。

棉棉小口地抿著，小聲道，“謝謝。”

戰慕謙自然覺察出她明顯的生硬和客套，他還未開口。

棉棉卻又道，“我這一宿都睡得很不安穩，你也一定被我折騰得睡不好吧……”

他輕笑，“我睡得很好。既然你沒睡好，一會兒吃過早餐，再睡一會兒，嗯？”

棉棉喝完了水，將水杯擱在一旁。

她抬起眼睛望著他，眼底溼漉漉的滿是霧氣。

“我再睡一會兒，你讓喬姨把早餐送上樓給我好不好，我就不下去了。”

“好，一會兒就給你送上來，棉棉，你臉色看上去很差，要不要我在家陪你？”

棉棉緩緩地搖頭，“不用，我知道這時候你會很忙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她明顯已經竭力去掩飾自己語氣的生疏和晦澀。

可戰慕謙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看得一清二楚。

一夜之間，他和這個不諳世事的小東西之間……好像就多了一層厚重的隔閡。

棉棉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我一個人在家會有點悶，下午我可以出去逛逛嗎，我想買點東西，快開學了，還想和朋友聚一聚……”

戰慕謙心裡有所遲疑，但還是應了，“可以。”

她的那些朋友他心裡也有數，關係最好的不過就是宮喬，讓她出去玩玩轉移注意力也好。

棉棉又問，“那我今晚可以晚點回家嗎……”